,望了望西南方向,閃了閃身,也消失不見。
所有驚天動地的聲息在盞茶工夫內結束,而禁衛軍才趕到附近,火龍和呼喝聲連綿不絕,不過他們知道動靜所在乃供奉堂禁地,只能就近觀望,不敢深入。
片刻後,一個修長的身影卻出現在崩塌的殿落廢墟一角,他徑直找到了趙無稽所在,“前輩,發生了什麼事,趙小王爺他人呢?”
趙無稽此刻奄奄一息地歪躺在殘垣殘壁上,口鼻滿是血液,用極其微弱的聲音掙扎道:“是,是魔道中人……道友快去中南山報信,快……”
楊真為他檢視了一番,喂他服下一粒普通療傷丹藥,助他化開藥力,趙無稽終於緩過氣來,抓住楊真衣袖道:“有魔人抓走了太一掌門弟子趙啟英,供奉堂也全完了……不要管老夫,快去中南山!”
楊真沒有多加猶豫,便將趙無稽帶到供奉堂外,交給惶恐不已的禁軍,再回到練無邪所在的偏院時,驚恐地發現人不見了。
他將無法傾洩的焦急和怒火化作一陣狂風,刮遍了整個皇城,用盡追蹤法術,企圖找到劫掠之人,在天明時候,他最終癱軟在皇城外牆上,無力動彈。
供奉堂一夜變成廢墟,六名供奉天師殞命,激烈的大戰震動整個皇宮,然而翌日在京師並沒有掀起任何波瀾。
當朝國師並未有如臨大敵的緊迫,此刻他正在內宮一間奢華寢居內臥榻靜養,外面圍了裡三層外三層的禁軍剛剛給他驅走。
趙無稽肥胖的軀體並沒有重傷的體態,待一切喧囂遠去,他如同靈貓一般飄身而起,給自己施了個道門最常見,但又非到一定法力火候不能施展的除塵術,一身病容和頹態盡去。
再換上一身嶄新道袍,又恢復了平日高高在上的尊貴之態。
風聲微起,一縷血霧不知從何處飄來,轉眼就在室內化身為一個赤發血袍人,其相貌雖極是英俊,卻陰冷無比,肌膚白的發青,暗紅的眸子充滿妖異和邪惡,看上去非人非妖,讓人不寒而慄。
“等你多時了。”趙無稽枯坐軟榻,沒有起身相迎,他睜開了略顯疲憊的三角眼望向來人,精光閃爍中透著幾分戒備,又有幾分莫名的親近。
“究竟是那老鬼萬魔搜魂手太厲害,還是你太不中用?”來人掰弄著手指,陰邪地嘲笑著。
“那老匹夫!”趙無稽冷酷的憎意直打從心裡出來,他雙目一眯,反倒有兩分譏嘲笑意,“多彌羅,看來你血魔道跟天魔宗恐怕也非鐵板一塊罷?”
被稱作多彌羅的男子聞言無動於衷,徑自擺袍席地而坐,抓過幾案上一個猶有熱氣的杯盞,嗅了嗅,張口就鯨吸了進去,喝罷嘖嘖道:“萬年雪參,皇宮裡也有這東西,你倒懂得享受。”
“這是一炷香前大漢陛下親自送來的。”趙無稽淡淡道。
多彌羅微訝,隨即嘿嘿笑道:“就那個快斷氣的癆鬼?”
“斷氣?”趙無稽搖頭道:“我想他大概還可以多活幾年,形勢很快就要變了,扶植一個聽話的傀儡並不勞心。”
“我並不關心這些,我只要拿到我的好處就夠了。”多彌羅漫不經心道。
“那個女人難道不打算親自出手?”趙無稽有意無意地試探。
“天魔宗這次下了大本錢,本人麼,打個下手就夠了。”多彌羅說話間,一道血色旋風自他周身颳起,瞬間包裹了渾身上下,待他再顯出身形之時,已經不可思議地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趙無稽並沒有為之動容,上下打量一番,皺眉道:“你也太小看道德一脈的修士,皮相能騙過凡夫俗子,但騙不過他們,一個不好偷雞不成還要蝕把米。”
“不,不。”多彌羅搖著修長的手指,傲然道:“我只借了那小子一滴精血,就足有八九成把握讓他魏元君無從分辨。”
“計畫總不如變化快,你去跟緊那小子,免得誤事。”趙無稽聲音低沉了下來。
多彌羅恨恨道:“要我說的,幹掉那小子一了百了。昨晚那小子滿城亂跑,害得我在一個臭水溝待了半夜。”
趙無稽冷笑道:“太一魏掌門可不是傻子,有他出現再好不過了。”
“老子就是勞碌命。”一陣血色輕風捲過,寢居內只剩下了臉色深沉的趙無稽。
中南山,巍峨雄峻,綿延千里,據雍州東北,大漢京師就座落在山脈包夾之中的一片平原上。
這日,一道流星闖進了中南群山之中,直奔大地屋脊一般的主峰群所在,峰巒半山以上仍舊積雪覆蓋,在山澗茂盛的密林卻蒼翠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