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心晴懵了,十五萬,現在讓她去哪裡拿?原本的業務提成分五次給完,上個月權總大發善心,一次給她結清了,她所有的錢都投入了公司。而現在公司財務緊張,錢都墊付給廠家了,流動資金少得可憐。
李萍忍不住了,“照我說,老人年紀也大了,這病乾脆就保守治療,能活一天算一天。實在要治,讓你哥把房子賣了,那麼多錢治幾次都行。”
“你胡說什麼。”郝志強喝道。
郝心晴苦笑著,“爸,我手頭現在實在沒錢,要不我去想想辦法再給你訊息。”
晚飯都沒吃,郝心晴就走了,她不知天大地大該向誰去求救。她個性看似隨和,其實是最不願向別人開口的。這世界,人和人之間的關係一旦染上了金錢的痕跡,就會變得汙濁不堪。她不過是想保持一種純潔的關係。
此時她想到蘇莫,她和他又是一種什麼關係呢?法律上的定義是夫妻,而在她內心,卻難以定義。似戀非戀,似友非友,似夫非夫。
她不想求人,可事態緊急,第二天爺爺就被送去醫院了,父親在醫院給她打了個電話,“心晴,錢的事怎麼樣了?算爸爸借你的,以後每個月發工資我就還你。”
父親如此低聲下氣地和她說話,郝心晴眼睛酸了,“爸,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
她去了章妍的辦公室,就見她正在打電話,低聲細語的,模樣甚是惹人憐愛。
“你來了。”章妍滿臉春風,“告訴你一件好事,上次託蘇莫幫忙的事情已經落實了,國資委同意過戶了,永年說那家藥廠年底就要上市,他準備劃百分之五的股權給你。”
上市公司百分之五的股權,豈不是天文數字?郝心晴搖頭,“無功不受祿,我不能要。”
“你傻呀,你知道多少錢,你一輩子都賺不到。”
“章妍,我是看你的面子去和蘇莫說的,我衝的不是錢。”
章妍無奈,“你呀,我真不知怎麼說你才好。”
“那就什麼都不要說。”郝心晴雙手撐在桌沿,咬牙開口道,“章妍,問你借點錢。”
“多少?”
“十五萬。”
章妍瞪大眼,“我的經濟狀況你還不知道?手邊的活錢也就三五千。”
章妍說的是實情,平常翟永年給她一張信用卡,很少給現金給她的,她手邊有點錢還要接濟母親,手裡的確沒錢。郝心晴也是死馬當活馬醫,才向她開口的。
“算我沒說。”
“要不我幫你問永年要一筆,就算這次事情的公關費。”
郝心晴搖頭,“不必了。”
回到家,只剩母親一人,父親在醫院照看爺爺,郝心晴也沒什麼和母親說的,正打算走,李萍喊住她,“心晴,你別傻了,你爺爺的醫藥費還輪不到你出頭。”
郝心晴苦笑著離開。母親說的未嘗沒有道理,只是身為女兒,實在是不忍心看到父親苦苦哀求。
下樓後,她目光迷惘,不知該如何是好。從小在廠區長大,除了廠裡的領導,大家條件相差不大,她也從不覺得自己家裡窮。然而爺爺生病,鉅額的醫療費讓她明白,她的確是個窮人。
現在,或許只有有錢人才生的起病,才敢生病,郝心晴從心底冒出悲涼。
再走幾步,就可以到蘇莫家了。這幾天,蘇莫都沒有來小公寓,應該是年底事多繁忙。
郝心晴不知不覺就走到了翹翹板邊,仰頭看著三樓,直到脖子都酸了,才低頭,心底嘆息,該回去了。
“心晴,怎麼到家了都不上去?”蘇庭生從入口過來,一眼就瞅到她。
眼見被逮到,郝心晴無奈只好跟在蘇庭生的身後。
“聽蘇莫說,你現在公司事多,住在小公寓,不過也不能光顧著工作,家裡還是經常要回的。”蘇庭生滿臉慈愛。
郝心晴很不好意思,作為長輩蘇庭生為人相當可親,從不擺架子,也從未虧待過她。
“好的,我以後會多回來。”
晚飯的時候,趙秀枚淡淡的,不過也沒責罵她,言語上很是客氣。洗完碗,郝心晴就溜進了房間。屋內的一切都沒改變,就連細小的變化都沒有。站在房間中間,她還是感到些許的陌生,或許變得只是她的心境。
蘇莫推門進來的時候,就見到書桌前低頭看書的郝心晴,燈光下的她眼眸微垂,馬尾辮下的頸脖露出大半,白的晶瑩剔透,蘇莫的手扶住門框,抿住嘴唇。
這幾天,他沒去看她,一則是忙於工作,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