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出。
傅天豪道:“貴掌舵真是,太客氣了,太抬舉了,傅天豪來到直隸,理應先往拜望貴掌舵,可是傅天豪行色匆匆,身有要事,只有改期再來陪罪,如今貴掌舵既然差郝兄前來下帖寵邀,說什麼也要拜望貴掌舵……”
伸手接過那張帖子,道:“請歸告貴掌舵,傅天豪準時赴約。”
姓郝的瘦漢子道:“多謝傅爺賞光,請傅爺先看看帖子。”
傅天豪當即開啟了那張帖子,一看之後為之一怔,抬眼說道:“就是今天晚上?”
姓郝的瘦漢子倏然—笑,道:“我們瓢把子知道傅爺行色匆忙,不能在沙河多事停留,不敢耽誤了傅爺的行期,所以把這酒席訂在今天晚上……”
傅天豪雙眉微揚,道:“今夜三更,那還早,郝兄先請回,我一定到就是,”
姓郝的瘦漢子道:“傅爺真給面子,直隸地面上上下下俱感榮幸,傅爺您可知道‘三官廟’怎麼走法。”
傅天豪道:“正要請教。”
姓郝的瘦漢子道:“這樣吧,到時候兄弟派車來接……”
傅天豪道:“貴掌舵這麼抬舉,已屬隆情盛誼,怎敢再勞郝兄派車來接,心領了,請告訴我‘三官廟’的走法,我會找得到的。”
姓郝的瘦漢子道:“那……兄弟恭敬不如從命了,三官廟就在‘沙河鎮’西半里許處,只要出‘沙河鎮’往西走百步就能看見了。”
傅天豪道:“多謝郝兄,我準時赴約。”
姓郝的瘦漢子一抱拳,道:“那麼兄弟告辭了……”
往傅天豪身後看了一眼,倏然笑道:“我們瓢把子失禮,兄弟在這兒代我們瓢把子恭請賢伉儷一塊兒光臨。”轉身出門而去。
傅天聚為之一怔,有心想解釋,但轉念一想覺得沒這個必要,讓他們誤會了最好,而且姓郝的瘦漢子走得相當快,也沒容他解釋。
掩上門,轉過身,姑娘沈書玉臉上有一層薄薄的紅暈,輕輕說道:“照這麼看。他們不是‘張家口’那些人一夥兒。”
的確,要是的話,不該有這種讓人受窘的誤會。
傅天豪吁了一口氣,道:“我想不出直隸地面上的這些人為什麼找我,又怎會知道我是傅天豪,知道我已經到了‘沙河鎮’。”
沈書玉道:“他們不是要請您赴宴吃飯麼。”
傅天豪淡然一笑道:“會無好會,宴無好宴,那有三更半夜在一座廟裡設宴請客的。”
沈書玉道:“照這麼看,他們既然是沒安好心,沒懷好意,怎又不怕您知道?”
傅天豪道:“這就叫明人不做暗事,直隸是個大地方,大地方的人自然也不能過於小家小氣。”
沈書玉道:“傅大俠,他們究竟為什麼……”
傅天豪道:“去了就知道了,姑娘請快改扮吧。”當即轉過身去。
他背向裡,面向外,腦海裡一直在琢磨著眼前這些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聽沈書玉在背後說道:“我換好了,您看行麼?”
傅天豪當即轉過了身,目光所及,他不由一怔。
衣裳是大了些,不過並不太大,袖子可以捲上點兒,下襬正好遮住腳下那雙繡花鞋。
頭髮梳的好,一條烏溜溜的大發辮拖在身後,著女裝的時候,是人間絕色,標標致致的美姑娘,她一旦改著男裝,居然是個風度翩翩,貌賽潘安的美少年。
多少還帶點彆扭,不過好在夜晚看不怎麼真切。
定了定神之後,傅天豪笑道:“姑娘一路之上最好多留神那些多情的紅粉女兒家。”
沈書玉沒有笑,不但沒笑,一雙美目中反而泛起了淚光,她身軀一矮,突然跪了下去:
“傅大俠,您的大恩大德,沈書玉永遠不會忘記,容來生結草銜環………”
傅天豪一怔,連忙轉向一旁,道:“姑娘是幹什麼,快快請起。”
沈書玉一跪而起,含淚說道:“您千萬小心,千萬保重。”
傅天豪心裡也為之一陣黯然,道:“謝謝姑娘,姑娘也請保重,路上能不耽擱最好別耽擱,他們注意力都在這兒,應該不會出什麼差錯,如果來得及,我會去追姑娘的,要是來不及,我也會到京裡看姑娘的,請姑娘告訴我,姑娘那位親戚住在……”
沈書玉道:“‘正陽門’前,臨街有家‘泰安堂’藥鋪,主人姓霍,您到那兒去就能找到我。”傅天豪微一點頭道:“我記下了,姑娘走吧,到東口那家騾馬行僱匹驢,或者買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