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儒衫一下就被他碰上了。
其實他錯了,武學大行家有疏忽的時候,有道是:“柔能克剛”,硬綁綁的獨腳銅人那能跟這件衣裳碰。
即使碰上又有什麼用,能把別人手裡的衣裳碰飛不成。
只見傅天豪右手儒衫就在被碰的地方一軟一拆一繞,馬上在那具獨腳銅人身上纏上了幾匝。
隨聽傅天豪一聲沉喝:“撒手。”
他揚腕一抖,“霹靂火”只覺一股極其強勁的力道襲上右手,饒是他力氣再大,虎口疼痛難當,握不住他那具獨腳銅人。
他這一震鬆手,獨腳銅人隨著那襲雪白儒衫飛起,直落在兩三丈外,砰然一聲,震得地面一陣顫動。
“霹靂火”瞪大了眼,張大了嘴,怔在了那兒。
“紅幫”聲威遠震,他“霹靂火”張保也是成名多年,雄踞一方的人物,在“張家口”
一帶跺跺腳,地皮能晃上老半天,這麼一個人物,卻沒能在“大漠龍”手下走完三招,而且先後兩次受挫。
傅天豪跟個沒事人兒似的,一邊穿衣裳,一邊道:“展大爺,我出於自衛,被逼無奈,咱們就此罷手吧。”
“霹靂火”一張臉突然間變得赤紅赤紅,大叫一聲揮雙掌便撲。
展熊飛一把抓住了他,沉聲喝道:“二弟,你也是成名多年的人了,怎麼這麼不知道進退。”
“霹靂火”鬚髮皆動,顫聲說道:“大哥……”
展熊飛沉痛地看了他一眼道:“後頭歇歇去,還有我呢。”他鬆了手。
“霹靂火”卻一跺腳,仰天一聲怪叫,揚起右掌如飛砍下,正砍在他自己的左腕上,隨即,悶喝一聲,身軀暴顫。
展熊飛、孫伯達大驚失色,上前一步,齊叫道:“二弟!二弟!”
羅玉成兩眼之中閃過兩道難以言喻的異彩。
“霹靂火”仰天一聲狂笑,道:“費了這麼多年的心血,練了這麼多年武,卻難在人家手下走完三招,我今後還有什麼臉再言武。”騰身掠起,躍出牆外。
展熊飛急忙擺手喝道:“三弟,帶著老麼,小三兒照顧你二哥去。”
孫伯達森冷地看了傅天豪一眼,道:“謝謝你,姓傅的。”
帶著羅玉成跟小三兒跑了出去。
傅天豪一顆心沉得很低,他沒傷人就是不願誤會加深,事態擴大,“霹靂火”突然來這麼一下,這事只怕難以善了了!
他從牆頭收回目光:“展老,我抱歉,我沒想到……”
展熊飛倏然一笑,笑得相當勉強,道:“我仍是那句話,要怪只能怪我二弟他學藝不精。”
他向著白君武伸出了右手。
白君武立即雙手把那柄長劍遞了過去。
展熊飛接過長劍,一按彈簧,錚然一聲,長劍出鞘,秋水一泓,森寒逼人,幾丈方圓內都能清晰看出那股子冷意。
他把劍鞘往後一扔,抱劍在胸,滿臉的肅穆凝重神色,兩眼凝注,緩緩說道:“亮你的兵刃。”
傅天豪明白,事到如今,再多說什麼已經是一點兒用也沒有了,剛才他一再解釋都沒用,何況“霹靂火”是自斷左腕之後的現在。
他什麼也沒說,暗暗一嘆,轉身進了屋,轉眼工夫之後,他再出來的時候,右手裡就多出了一柄帶鞘長劍。
劍鞘烏黑烏黑的,劍把子也烏黑烏黑的,連條劍穗兒都沒有,跟展熊飛那柄滿鑲珠玉的長劍比一比,那可是寒傖多了。
出滴水簷,站定,他緩緩抽出了長劍,左手拿著那個劍鞘。
他這把劍很怪,沒有森寒逼人的光芒,而且劍身奇窄,寬窄還不到兩指,只是這把劍的劍身跟琉璃做的似的,看上去似乎透明。
展熊飛是用劍的大行家,也是江湖上少數的劍術好手,可是也叫不出傅天豪手裡這把劍是什麼劍,看不出傅天豪手裡這把劍究竟是什麼鑄造的。
他那裡正自詫異地不住打量傅天豪這把長劍。
傅天豪這裡開了口:“展老,我慣於用劍,但我從不輕易用它,也從不希望用它,雖然我現在已讓它出了鞘,可是我願意馬上再把它歸鞘……”
展熊飛一定神揚起雙眉道:“除非你能接上我二弟的左手斷骨,除非我兩個徒弟能起死回生。”
傅天豪明白,這不但是一場無法避免的搏鬥,而且還是一場要分出死活來的搏鬥。
他暗暗一嘆道:“讓我先告訴展老,我這把劍是把古劍……”
展熊飛道:“讓我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