溼的長衣拖擺。
大長公主看著陳嬌迷惑又暗淡的眼神,心疼的不得了,撫摸著她蒼白的臉頰安慰道:“沒什麼,都會好的。”
陳嬌不解的看著大長公主,稍稍一挪動身體就覺得身體沉重又疲累,腰腹的痳痛感覺尤為劇烈,簡直要將她撕裂。
“恩……”陳嬌忍痛悶哼一聲偏過頭,蜷起身體握緊了大長公主的手,啞聲問道:“阿孃,我怎麼了,我……”
大長公主沒想到陳嬌醒來後疼痛的感覺這樣劇烈,也唬了一跳,一邊按為陳嬌說沒事一邊回身叫道:“趙謙,趙謙呢!”
趙謙,趙謙也來了……
片刻後陳嬌在疼痛中隱約聽到了清冷的男聲:“太主,請讓趙謙為娘娘施針把脈。”
接著陳嬌感到虎口處傳來銀針的刺痛,不多時身體的疼痛感就緩解了下來,她終於慢慢舒展了眉頭。
侍女們忙著為她擦汗端水,送服丸藥。
趙謙施針之後站起身對大寒囑咐了幾句,似乎交代她按照之前開出的藥方去煎藥。
“趙謙,我,到底,怎麼了?”陳嬌看著長衫落拓的趙謙,有氣無力的問
趙謙看向榻前神色猶豫的大長公主,大長公主似乎並不想讓他多說,對陳嬌溫聲道:“好阿嬌,你在雨中暈倒了,眼前最重要的事把身姿調養好,至於這症候,你慢慢有精神了,再讓趙謙說與你聽。”
陳嬌不顧大長公主的勸說,她看著趙謙,聲音虛弱卻堅持要他回答,“趙謙,本宮以皇后之名命令你,說出實情,我的,病,到底,怎麼回事!”
陳嬌的聲音很低,語氣也斷斷斷續續,但她那雙杏眼的威勢令大長公主都有些憂懼。
趙謙是醫者,他從不隱瞞病人的病情,既然大長公主不再堅持趙謙便淡聲道:“娘娘本有一月有餘的身孕,雨中小產昏睡一日一夜,這次小產本沒有太大問題不會影響娘娘日後生育,但娘娘雨中受寒,加之本就體寒,才會造成劇烈的腰腹疼痛,施針服藥善加調養便可緩解痊癒。”
“小產?!”
陳嬌忽然攥緊了手中的錦被,她根本沒有想過自己會懷孕!
她竟然真的懷孕了……廢了那麼大的周章檢查之前延期的月事;不敢掉以輕心的詢問御醫;她那麼謹慎的養護自己的身體……這一切就是為了確定自己是否具有孕育一個孩子的能力,然而上天偏偏跟她開了一個荒謬的玩笑。
她還不知道自己的身體裡孕育了生命便已經失去了這個孩子。
大長公主看著陳嬌震驚又難以置信的神情,心疼的勸道:“阿嬌,其實這個孩子不要也是好事,趙謙,趙謙之前不是也說過,你也知道現在你身子太寒,就算把這孩子生下來也未必能夠養大……”
“娘娘”安靜的趙謙忽然開口,“趙謙身為醫者從不避忌,實言相告娘娘,太主之語有不當之處,這個孩子根本不會降生。”
大長公主疑心就想開解陳嬌,開始聽趙謙說自己言語不實非常生氣正要瞪眼發作,又聽趙謙說這個孩子生不下來才連忙點頭道:“是,阿嬌,我和你阿爹就是不放心這些御醫,特意讓趙謙來照看你,你聽趙謙說,聽他說。”
趙謙並沒有受到大長公主的影響,他神色平淡語調也不帶任何感情,只是在陳述著一個既定的事實:“娘娘目前的身體確實不適合受孕,即使前日不落他日也會落下,三月之內必定小月。”
“你知道我等了他多久嗎,我還不知道我等到了我的孩子……”陳嬌平躺在榻上,喃喃而語,眼淚不由自主的漫出了眼眶,順著眼尾滑落臉頰,最後落在了精繡的牡丹紅枕上。
“娘娘保重,胎兒既未成型娘娘也不必為此傷感。”趙謙身為醫者看多了生離死別早就看淡了病痛疾苦,說出的話總是帶著淡漠世間的涼薄。
“阿嬌,你和徹兒還年輕,孩子以後還會有的。太皇太后和太后已經訓了他好幾次了,我看他心裡也難受,在外面守了一整天一句話也不說,阿孃知道你氣她,不過你要有什麼話……”
大長公主說這番話絕不是為劉徹開解,而是因為太過心疼陳嬌。除了這等事她比誰都更生劉徹的氣,因為御醫們並非趙謙敢直言稟上,知道帝后不和的事都紛紛說皇后是怒火傷身,累及腹中月份尚輕的皇嗣才導致了小產。可大長公主深知夫妻之情非常人可比,陳嬌小月說到底有劉徹的不是,但要想徹底排解陳嬌失去孩子的痛苦,也唯有身為夫君的劉徹能夠儘快辦到。
“阿孃,我誰都不想見,我想躺一會。”陳嬌閉上眼睛聲音低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