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只怪我不爭氣,我的酒量的確差勁,最多隻能喝一兩多點兒,這麼大一杯,一口乾了,我非趴下不可!這樣吧,我飲一半,你哥子能量大,就把一杯全乾了,要得不?”
候克明沉思片刻,爽快地把杯子朝闞海的杯子上一挨,頓時,兩個杯子發出一聲清脆悅耳的“叮噹”聲。
“好說,但願你兄弟不是在跟我踩假水(指假打),幹!”
“幹!”
“(丁永明)他這人是專門欺軟怕硬的,特別是你剛到局裡來,何況,你又是大學畢業生,他算啥子?小學生一個,能不嫉妒你!”
候克明往嘴裡送了一筷菜,接著又說道:
“我剛到局機關裡來的時候也是你現在這個樣子,他欺侮我沒有後臺,也沒有‘關係’,工作上,那怕你做得再對,他一樣找你的茬子。如果是他曉得你有背膀子,哪怕你工作做得再不好,他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真他媽的是一個怪物,標準的小人!”
候克明越說越氣憤。
“他今天這個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真的沒有把簡報寫好?但是,你師兄是看了我寫的簡報的,可他偏要……。”
“這不是說你寫得好與不好的問題!”候克明打斷了闞海的話說道。
“這明明是他存心要作弄你!在叫你寫簡報之前,他就已經安了這份‘好心’的了。就說你寫的那篇簡報吧,實質上,你寫的第一篇就是可也的了,可他偏要說不行,最後那篇怎麼樣?我想,最後那篇也不是你真正想要寫的吧?可他偏要欣賞這樣不倫不類的文章,他不外乎就是喜歡自我宣揚、自吹自擂麼?那算是啥子簡報?來,抿一口!”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不滿你哥子說,當時,我真的是下筆都不好意思了,可是——唉,以後遇到今天這樣的事恐怕還多著吶!”
有些心灰意冷的闞海,由於白酒下肚後所產生的對大腦的刺激作用,使他對自己在工商局裡未來的處境,頓感一陣無限淒涼……。
“你也不用嘆氣,有啥子可嘆氣的?惡人,就得用惡辦法來收拾他,得讓他知道你不是那麼好欺侮的!” 侯克明斬釘截鐵地說道。
因飲酒而彤紅了臉的候克明,憑藉著酒精的威力,把平日裡淤積在內心深處的所有怨氣和怒火,一股腦兒地抖出來。他覺得這社會很不公平,惡人當道,善者遭欺,僅僅就這偏遠貧窮的小縣城裡發生的許多事,讓他很是想不通。越是想不通,就越覺得心煩;心一煩,就想喝酒;而越是醉酒,卻又越是心煩,週而復始……。
候克明見闞海顯得很真誠的樣子,便把自己在局裡的一段工作經歷仔仔細細地向闞海擺(述說)了出來——
兩年前,局裡任命法制科科長。本來,候克明認為法制科科長非自己莫屬,因為不管從能力上講,還是從當時自己跟丁永明的“關係”來講,他都認為這個法制科科長應該屬於自己。但是,一天晚上,候克明從辦公室主任關穎那裡瞭解到,丁永明在黨組會上堅持要原本在辦公室任副主任的賈基利,調換到法制科當科長。一聽,候克明氣不打一處來,非要到丁永明家裡找他說出事情的原委。
星期天一大早,候克明便急匆匆趕往丁永明家,但是,丁永明不在家,他老婆蔣秀芬說他晚上才能回來,並叫侯克明有啥子就不妨跟她說。於是,候克明便把局裡任命法制科科長的事跟蔣秀芬說了。
“你晚上親自跟他談談吧。”蔣秀芬說道。
是自己在工作上沒有能力?
自從調到法制科來,大大小小的材料全是自己一個人“包攬”了,年終考評也只有自己才是滿分,這可是全域性上下有目共睹的呀,他丁永明不也在局機關的年終總結會上對大家說“大家都要向侯克明同志學習”嗎?
是自己沒有向他進“貢”?
現在的黨政機關裡都是這樣的:想要得到領導的提拔,只有工作能力是遠遠不夠的,還得向領導“意思意思”!
去年九月,他讀大學的女兒返校前,自己不是把妻子廠裡發的上一年年終時未發的獎金2000元,全都“奉獻”給了他嗎?
過春節時,自己不是又送了兩瓶五糧液和1000元現金人民幣給他嗎?這可是相當於自己整整一年的工資呀!
只要是自己寫材料,有那次沒有拍他(丁永明)的“馬屁”?
前段時間,你丁永明下各鎮、鄉檢查農貿市場設立、修建等情況,我候克明不是在寫材料時,突出寫了你個人,而且,還在縣報上也發表了嗎?雖然,你時常說不要在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