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闞海爬上了黑山半山腰,兩人都出了一身大汗。幾年來,在大城市裡呆貫了的闞海,平日裡沒有多少機會爬山路鍛鍊,此刻,跟著程光清一口氣爬上足有一千多米高的黑山坡,早已經是氣喘吁吁了。要不是程光清邊走邊向闞海講述一些他以前在基層搞行政工作時的一些龍門陣,恐怕闞海早就要坐在路邊上休息了。此刻,他是多麼希望公路上有一輛汽車從山腳下駛上來——哪怕是手扶式拖拉機也行!
“經常走就習慣了,這公路還算比較好走的呢,如果是進村裡去,那些路,遠比這曲折陡峭!”程光清用手絹擦了擦額上的細汗,對闞海說道。
望著程光清走在前面的那幌動著的堅實的背影,闞海一邊對他這個年齡走這樣高的山路還這麼輕鬆而深感佩服,不禁又無奈地想到:看來,駐鄉幫村工作真正的艱辛,就快開始了……
到達黑山東邊半山腰後,程光清帶著闞海走下公路,朝公路左側的一條小泥路走去。而那小路前方百來米遠處,是一戶草頂泥牆的農家。此刻,那農家房頂上的煙囪裡,正冉冉升起一股淡青色的炊煙,彰顯著荒村淄後的時辰……
闞海不識路,他只有任由程光清帶領著向前走。小路上長滿了能掩蓋住腳背的野草,但野草葉子上的露水早已因了太陽強烈的光芒而蒸發掉了。踏著青草,闞海一想到自己的仕途將由此拉開序幕,禁不住混身充滿了激|情。頓時,剛才行程中的一切疲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莫名的興奮與衝動!
當程光清帶著闞來到那戶農家的屋側邊時,那農房裡突然傳來了狗叫聲。瞬間,一條大黃狗從農舍裡衝了出來,並迅速奔過那農舍屋後的一棵柚子樹,兇猛的朝程光清和闞海兩人撲了過來。
諾大的一條黃狗,並且來勢如此兇猛!闞海不禁覺得有些雙腿發軟。於是,他急忙蹲下去在地面上尋找石塊或樹枝。
“不要怕,看我的!”
程光清一邊安慰闞海說,一邊箭步朝那條大黃狗衝上去。他的步伐之快捷,身體之靈活,完全象一個十三、四歲月的勇敢的少年。闞海不敢怠慢,緊緊跟在程光清後面。因為他知道:如果自己一旦掉了隊,與程光清拉開了距離,這條大黃狗很可能會避過程光清而朝自己撲過來,而自己手裡又沒有抓到任何石塊或木棍。
程光清反常的舉動,真叫那條大黃狗出乎意料——這人不但沒被自己嚇得逃跑,反而倒還向我撲來了?怪哉!
嗷叫一聲,大黃狗急速調頭逃竄……
“逮倒!逮倒!”
程光清一邊高喊著,一面朝那條大黃狗猛追,直追得它屁滾尿流!
跟在程光清身後的闞海,差點笑破了肚皮……
“真想不到,程叔,您對付惡狗還有一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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闞海哈哈大笑著,說道。瞬間前因爬山而產生的疲癆感消失殆盡。
“狗這牲畜始終是牲畜,它越兇其實它也越心虛,哪有不怕人的狗?它越表現得兇狠,你就必須表現得比他更兇惡!它哪兒還敢跑攏來?”
程光清也哈哈大笑著,其神情完全象一個“調皮搗蛋”的少年郎。
而此時,那條被程光清打敗了的大黃狗,卻只能躲在主人家的屋簷下,遠遠地,更是無可奈何地朝著程光清和闞海嗷叫……
“程叔,這戶人家就是於根遠說的那個姓伍的村民的?”來到農舍側邊時,闞海向程光清小聲問道。
“嗯!”
程光清肯定地點了點頭,小聲應了一句。
“廢煤窖就在那房子後邊的岩石下,諾,你看這鐵水管就是從那邊伸出來的。”程光清又指著那戶農舍屋後邊對闞海說。
“走,我們先去洞口看看!”
踏著野草和潮溼的泥土,程光清和闞海朝那口廢煤窯洞口走過去。他們兩還沒走到洞口,便已經感覺到了一陣陰涼的氣息。而當他們完全站在洞口處時,每個人的全身都被好大的一團冷氣所籠罩,如同置身於一間凍庫!
廢煤窯洞裡黑漆漆的,目所能及的深度不超過十來米;然而,洞壁泉水墜落的“叮咚”聲不停地傳出來,在讓人覺得它如古樂般動聽的同時,又讓人感覺出它的深不可測;或許其已深入至黑山的心臟,也許是腳底;而那洞口邊一道一米高的石砌堵水牆上,清澈冰涼的泉水在汨汨流淌。最後,它們在堵水牆下的小溝裡彙整合一股清泉,潺潺的流出去——流進伍夢良屋後的一塊約半畝面積寬的田水裡……
“哇,好清亮的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