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陽光已射進屋裡,我還在昏沉沉的睡夢中,隱約聽到外面有人說話,其中有一個聲音我異常的熟悉,竟是錦雅的聲音,我驚喜欲狂,一個虎躍跳下床,竄了出去,人還沒有出門,我已大聲道:“錦雅,你昨天到哪裡去了?怎麼今天才來找我?”
話已出口,我發現有些不妥,外面站著不少人,除了錦雅,還有一個長相極美的女人,個子比錦雅矮一點,臉型有點像她,兩個人像是一對姐妹,只是這女人表情很嚴肅,從我一出現,眼睛就盯住我,冷冷地打量著我。錦雅站在旁邊,模樣有些尷尬,暗中衝我眨眼睛,不敢說話。
這情景令我心頭一跳,已猜到這個女人是什麼人,沒有辦法,我就當自己是給錦雅面子,按照仰雲部落的習俗,我忙上前向這女子跪拜,恭聲道:“小人見過夫人。”
女子冷漠地道:“我聽錦雅說過你了,你只不過是一個逃亡的邦卒,憑什麼配上錦雅?”
沒有想到在這個新石器時代,居然還談起了門當戶對的理論,恨得我心裡癢癢的,卻拿她沒有辦法,只好拿眼睛瞄旁邊的錦雅。
錦雅眼中露出惶惶不安的神情,望了我一眼,訥訥說:“這是我阿媽錦玉。”
我猜測正確,心裡暗暗嘀咕:“看起來她只比錦雅大一點點,居然是她阿媽,做她姐姐還差不多。”
我看出錦雅無能為力,唉,我只能靠自己了,硬著頭皮道:“錦玉夫人,我是神祉的後裔,完全不會辱沒錦雅的身份,而且我可以保證,這一生我會讓她幸福!真的,我可以對天起誓,絕對會讓錦雅幸福!”
錦玉道:“你哄鬼去吧,這話你只能騙錦雅,別想騙我。你既然說你是神祉後裔,那你就說說,你究竟是那個神祉的後裔?女媧大神,太真西王母,玄妙玉女,東海聖姑,后土娘娘,東方有女神青腰玉女,南方有女神赤圭玉女,中央有女神黃素玉女,西方有女神白素玉女,北方有女神玄光玉女。你是誰的後裔,說來聽聽。”
我身上頓時冷汗淋淋,一時語塞。沒有想到這女人竟然這麼精明,早知道我就不能這麼說了,現在我已不能再胡編下去,看來她懂得很多,只要再問到有關這些大神的淵源,我是一問三不知,把戲就要被她揭穿。
錦雅低聲道:“阿媽,他受了傷,記不清了。”
唉,可憐的錦雅,好心替我解釋,可這話連我聽了也不能相信。果然,錦玉訓斥道:“錦雅,你糊塗了?他是頭部受傷嗎?怎麼受傷了就記不清了?連自己祖先都記不清的人,還能是神祉後裔嗎?我看連勇士都夠不上!”
我火了,看來不採取非常手段,已無法應付今天的場面,我只有豁出去,騰地站了起來,走到旁邊的一個人身邊,伸手抓過他手中的矛。那人嚇得驚呼一聲,跟我爭奪起來。錦雅也不禁用手捂住嘴,眼中露出哀傷的神情,她以為我是情急拼命了。旁邊的十幾個人看出我跟錦雅關係非同一般,沒有她的吩咐,其他人不敢上前阻止我的行動。
錦玉倒是非常的鎮定,看來還真不愧是女王護衛出身,站立不動,冷冷地道:“給他。”
那個正跟我搶奪矛的人聽了,尷尬地站在那兒,進退兩難,因為他也清楚,真要是我突然發難,錦玉夫人遭到什麼傷害,他可能就是死罪。
我手持矛,望了錦雅一眼,衝錦玉道:“錦玉夫人,我現在就證明給你看,我是不是具有神奇的異能。”
說著,我倒轉矛,對準自己的大腿,狠狠紮了下去,“噗”的一聲,矛非常鋒利,我本是怕自己下手不重,扎得沒有效果還要重來,也就用上了全身的力氣,卻沒有想到一矛紮下去,已從我的大腿穿過,險些從另一端扎到地上。鮮血立即標射出來,噴了一地。
錦雅痛呼一聲,撲到我身邊,神情哀傷地緊拉我的手,眼裡已有淚光顫動。我痛得渾身哆嗦,卻已感到值得,心中升騰起一種強烈的自豪感,覺得自己完全有能力擁有錦雅的愛情,於是在錦雅悲哀的神情中,我更鼓足勇氣,抽出腿中血淋淋的矛,對準自己另一條腿,又紮了下去。
這一下來得更重,我雙腿都劇痛無比,已有些站立不穩,幸好錦雅在旁邊扶住我,否則我恐怕會一屁股坐到地上。周圍響起一片驚呼,大家都被我這瘋狂的舉動驚呆了,只有錦玉還不滿意,冷笑道:“你這是做什麼?想威脅我嗎?”
我用力站住,右手握緊那根沾滿血跡的矛,對準自己的左手,道:“錦玉夫人,你看清楚了,我這是真扎,你若是不相信,可以自己過來扎幾下,挑去我的肌肉,折碎我的骨頭,我都無怨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