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住門戶。賈母便將元春拜月敗露之事稟告。繼而規勸元妃將腰間佩戴霹靂木刻交給自己收藏銷燬。
元妃雖然利慾薰心,卻也知道厲害,順從賈母心意。
對於元妃省親試探,賈母婉轉回絕了。
賈母告訴元妃,修個園子至少需要百萬,相當於賈府百年的花費。這不是賈府這種普通嬪妃人家花費得起。慢說賈府沒有這些錢財,即便有,還不如修橋補路,施粥贈藥,替娘娘祈福,求菩薩保佑娘娘一生順遂。
元妃頓時變了臉色,賈府有多少家底,元春知之甚詳。賈母說此話不過是要把銀錢留給孫子,不願意為自己這孫女花費罷了。
賈母活一輩子,豈不知元妃心中所想,故作無意,言笑盈盈告訴元妃,吳貴妃父親滿世界跟人挪借資金,弄得怨聲載道。那些被他勒索錢財之家當面賠笑,背後無不咒罵他一家子死絕了。
元妃聞言面色訕訕,少頃問起自己母親王氏二太太何故未來。賈母看了看門口抱琴鴛鴦,故作飲口茶,拿絲絹子掩住嘴角,輕聲言道:“二太太不知怎的了,前個夜半起夜忽然就嚷嚷起來,誰是看見個女人披頭散髮,手裡拖著長長白絲帶,衝著二太太��}的笑,二太太當夜就不好了,如今非得住在佛堂,金剛經念得不住口才能安靜些,否則離了佛堂,就胡言亂語,直說蓉哥媳婦夜夜邀她舞白練!”
元妃手一哆嗦,團扇跌落。
賈母不動聲色:“這病根兒說不得,府裡也不敢請太醫,只叫寶玉乾孃馬道婆子替她請了碟神,說是有怨靈糾纏。”
賈母說這話見元妃面色蒼白,不忍心再嚇唬:“娘娘安心,馬婆子說了,只要不出佛堂便無事。只是二太太這般瞎嚷嚷,我生怕她進宮失了禮數,反而給娘娘招災,故而拘著她在家吃齋唸佛。”
“老祖宗做得對!”元妃眼眸瞅著賈母精光灼灼,宅門後宮是一個道理,母親之病只怕蹊蹺。
賈母回視元妃,眸子波瀾不興:“你大老爺失了體統,自己丟了官,大約也連累娘娘,大老爺後悔不跌,病了半月,如今羞慚不了,躲著不見人,生恐連累娘娘。”
元妃笑得很是勉強:“本宮倒沒什麼,叫大爺安心!”
賈母卻笑得慈祥:“這些日子熬得也可憐,年過半百嚇得夠嗆。今日娘娘這話我帶給你大爺,也好叫他睡個安穩覺。”
元妃額首:“聖上已經開恩,自家骨肉,還計較什麼呢,大爺太謹慎了。”
賈母點頭:“娘娘這話很是。再有,我跟大太太商議了,家中女兒一如你姑母,都是五萬妝奩,娘娘也是一樣,大太太還給娘娘準備一個千畝出產莊子,一年收益也在千兩以上,再有家裡分紅,娘娘跟兄弟們一個樣。”
元妃動容,王氏每每詆譭張氏賈母,元妃聽得多了也犯了疑惑,漸漸心生怨懟,如今聽了賈母之言似乎不對:“分紅?這怕不好吧,本宮倒底是出嫁女兒。”
賈母輕笑:“一家人本該如此,娘娘何必氣,前些年娘娘還是官女子,大太太每年分紅也沒少了娘娘份。如今娘娘進位了,更加需要花費,豈能變了呢!”
元春聞言愕然。她母親王氏可不是這般說得。王氏說她自己因為年年往宮中送銀錢貼補,惹得張氏老太太不悅,故而被剝奪了當家主母之位,攆到庵堂受苦,幾乎一命難逃。又說自從張氏當家之後,對二房刻薄狠毒,簡直一毛不拔。如今自己與寶玉都是看人臉色吃飯,給娘娘的用度則是她自己變賣妝奩所得。
元妃原本不大相信,他心目中的祖母大伯母不是這般淺薄之人。再者,母親處境果然如此艱難,王家舅舅必定要說話。
何不該,後來寶釵隨行進宮幾回,元妃私下詢問,竟然說的與王氏嚴絲合縫,一般無二。並言之鑿鑿,王家那時節見賈珠死了,鳳姐坐大,當時娘娘又無進位音訊,為了將來打算,王家預設了賈府對往事迫害。
三人成虎,且這話有禮有節,當時還是貴人的元妃這才信了。自此,元妃對從小愛惜自己老祖宗有了怨懟,對一項賢惠的大太太也嫉恨起來了,也因此才打定主意,自我奮鬥。也因此,那日見了張氏,以為她是自己富貴了才貼上來的小人,心中不忿,故意給個下馬威。
如今聽得賈母之言,竟然全班否決之前說法,不由失神:“大太太果然”
賈母沒想到王氏下過這樣下作絆子,凝眸道:“娘娘可是有話帶給大太太?”
上月初六張氏進宮後受了冷遇,賈母以為元妃有話交代,熟料元妃微微一頓道:“哦,老太太替本宮謝過大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