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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也迴轉了心意,如今王氏待探春恢復了從前,只是勒令探春把與趙姨娘情分掐斷的乾乾淨淨了。

而今,探春人前人後只認王夫人,那眼睛不捎帶睨一下趙姨娘與賈環了。

王氏雖然如今飲食仔細,萬事自有薛家母女幫著謀劃,趙姨娘再無空隙下手,只是年歲大了,之前虧了身子難以復原,健康大不如從前,合該好生靜養才是。只是她方才解了禁足令,難得有個在親戚間露面機會,也便撐著病體,打扮光鮮,由著探春李紈陪同來了。

男裡就有賈璉寶玉兄弟。賈璉原是愛熱鬧的性子,在部裡也不是緊要的差事,就請了一天休沐假日,一早稟報了賈母張氏,說是前頭來替珍大哥應付人。

寶玉呢,原本在上國子監,也因為大爺生辰,一如賈璉告了假日。寶玉也是各色,他也不跟賈璉一道主事兒,更不往外面男裡去,卻在太太小姐們跟前晃悠,專門顛顛跟著太太姑娘們湊熱鬧。

他這般行為卻也不為別的,只為他聽了秦鍾言說,他姐姐可卿病了。寶玉記得那日早春所見可卿嬌俏,也不知病體如何,他心裡惦記侄兒媳婦病症,想要親眼瞧瞧。

回頭卻說迎春,為了賈母身子不爽,留下照顧老祖宗。未料竟然見到早該回府惜春尚在,迎春不知何故,不免溫言勸慰:“今日是大爺生辰,你回去大嫂子豈非多想?”

惜春斷然道:“我自此沒爹孃也無兄嫂侄兒,老太太留我一日我就好過一日,老太太攆我,我就出家去做姑子!”

嚇得迎春一大跳,嚇死勁兒呸呸幾聲:“胡說八道,大爺出家不回你傷心,好好留下陪伴老祖宗,且別再說這樣晦氣話。”

惜春眼眸中淒厲一閃而過:“我自此東府豎了路了,除非誰人死了,否則絕不踏進半步。”

迎春叫惜春決絕嚇得心驚膽戰,只是悄聲安慰:“不去就不去,有姐姐陪著你。只是這些話留在心裡就是了,且別再說了,聽著滲人呢!”

惜春便把頭埋在迎春膝蓋上嗚嗚嗯嗯起來。

迎春時候叫惜春丫頭如畫細細查問,如畫也很不清楚,知道:“上個月中秋節,姑娘還歡歡喜喜過府去約了小蓉奶奶在天香樓上下棋聊天觀景緻,夜裡興致勃勃不肯睡。翌日一早又去,說要再分輸贏,回頭來跟林姑娘討教。”

迎春愣神:“天香樓?”前生可卿自絕天香樓。

如畫被迎春自語嚇得頓了一頓,怯怯看眼迎春,迎春並未怒容,這才繼續言道:“豈料晚間回府就痴痴呆呆了,夜哭還偷偷哭泣許久,婢子問了又不承認,只說做夢,這後來就常常夜半嘆息不止,無端端折騰來折騰去。”

迎春回神,凜凜眼神,道:“仔細想想,除了這些,還有無其它什麼端倪沒有?”

如畫沉思片刻做恍然狀:“姑娘前些日子把小蓉奶奶孝敬的絲絹子啊,釵環玳瑁,衣衫鞋襪都拿剪子鉸了個稀爛,吩咐奴婢拿去埋在院裡裡海棠樹下了。”

迎春揮手著她退下:“這話別再對人提起了。”

如畫躬身退下了。

迎春便坐著發痴想,敢是可卿侄兒媳婦出了事情呢?出了什麼事情呢?卻也想不明白,又想起可卿性命就在眼前,心情兀自沉重起來。

臨晚,鳳姐做歸來。迎春便故作興趣走到鳳姐房裡閒談,細問宴會盛況。

鳳姐寡淡無味說了一回。

迎春便笑問:“姐姐眉宇間似有憂色,難道有人不敬姐姐呢?”

鳳姐便想起色迷心竅賈瑞來,卻也非是為此煩心,便把可卿身染沉痾說了。

迎春便問了句:“上個月還與四妹妹夤夜鏖戰,誓分輸贏不可,怎的不過半月,起病這般洶洶,姐姐可問清了?”

鳳姐搖頭:“家下三百餘口子呢,面面俱到,她又不似我有福氣,有二妹妹幫著,婆婆罩著,上頭有老太太疼愛,我又是惡名在外,不肯吃虧。她一個婆婆似個麵人兒,寧肯委屈自己,也不肯稍微虧待了別人。孃家不能依靠,全靠她自己擔待。她兄弟又不成年,又有些頑皮性子,這般八方煎熬,不病也難了。”

迎春跟著嘆息:“姐姐有空時時過去勸著些,自己也多歇息調理才是,家務事情叫平兒看著,有人為難的話不好說,只管告訴我與太太。就是二哥哥有什麼,也只管告訴我,我一準維護姐姐你說話也就是了。”

鳳姐眼圈一紅:“多承二妹妹疼我。”

迎春在她臉上一畫:“也不羞!”笑著走了。

平兒進房笑盈盈替鳳姐絞帕子:“奶奶真好福氣,二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