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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一夜噩夢不斷不能安枕,迎春的夢就在孫家宅門裡打轉轉,俗不可耐且狠毒婆婆,愛貪便宜刻薄小姑子,還有滿屋子橫糾糾婆子,妖嬈的粉頭,爬床丫頭,一體壓向迎春。

迎春到處躲藏,好容易擺脫夢幻,卻有陷入噩夢。迎春夢見自己又坐上轎子,顫悠悠紅彤彤,正字無處可逃,忽然眼前一亮,紅蓋頭飄落空中,孫紹祖那張粗俗兇惡嘴臉當在眼前。

迎春這回終於一聲驚叫嚇醒了。

簾子外面守夜的正是晴雯帶著葉兒,忙著披衣起身,撥亮燭臺進房,卻見迎春黑暗裡坐在床鋪上,冷汗涔涔。

晴雯伸手一抹嚇得不輕:“姑娘哪裡不好呢,快說說?”

迎春心跳如鼓,有些氣喘不贏:“遞口水!”

爐子在外間,晴雯開了門擰銅壺倒水,衝了茶水滷子遞給迎春,迎春急急飲下,心坎少定。

這一響動,對面守夜紫鵑也被驚動了,悄悄掌著燭臺過來了:“二姑娘怎的了?可要去叫繡橘姐姐來?”

繡橘司棋睡在廂房裡,這若叫起來響動就大了,說不得要驚動上夜嬤嬤。迎春忙擺手:“我還好,你們打盆水來我擦擦,一頭汗。”

葉兒掌燈,晴雯兌了熱水,紫鵑忙著收起帳幔,三人服侍洗漱,方畢,倒底驚動了院門上夜嬤嬤,在外敲門:“晴雯姑娘?”

晴雯隔著房門搭話:“沒事兒,姑娘口渴要吃茶水。”

婆子樂得無事,回去躺下了。

這邊黛玉睡得淺,也醒了,索性睡不著,披著衣服過了中堂就進來了,笑吟吟上了雕花床:“二姐姐,我睡不著,我們一起說說話兒。”

紫鵑忙著去搬黛玉被褥,春纖抱著枕頭只哈欠,紫鵑忙接了,叫她自去睡下。

紫鵑晴雯安置兩位姑娘睡下,放下帳勾,退去外間,也把自己被褥搬來與晴雯一起擠著,兩人不敢高聲,偶爾交談一句。聽著內房沒動靜了,她們也眼瞼纏綿起來。

內侍迎春卻在黛玉睡熟之後睜開了眼睛,瞅著黝黑的帳頂,纏繞迎春的還是孫家孫紹祖,迎春慢慢坐起身子,靠在雕花欄杆上沉思,自己前世許嫁尚在兩年後,還有大把時間轉圜。

迎春替黛玉掖掖被頭,慢慢睡下,默默誦唸,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一貫溫煦迎春,此刻心胸異常冷硬起來,孫家孫紹祖,你又找上門。前世不過仗著爆發橫財,不知天高地厚,橫行無忌,那般作踐。這一世你若家無隔夜糧又將如何?只是,怎生才能謀算了孫家家敗人散呢!

迎春慢慢回想孫家的財富從何而來,忽然記起,自己入嫁孫家,孫紹祖日日喝得爛醉,問起都說是與人談生意,記得婊|子路過口風,說是孫紹祖似乎專門謀算人家王府皇家的東西,以稀為貴發橫財。

薛蟠也開當鋪,曾經糾結冷子興一起販賣古董,這三個膽大包天之徒若是混在一起,又將如何?

這些都是迎春內閨女兒小見識,思來想去再沒什麼一舉蕩平法子了,慢慢就犯了困了。

翌日,晴雯把這茬告訴了繡橘:“姑娘昨夜被噩夢驚醒了。”

繡橘就心裡突的一跳。繡橘已經有了經驗了,姑娘每每噩夢,府里人或是親戚間就有白事或者禍事臨頭,繡橘試了幾次了,像是小蓉奶奶,珠大爺,林姑爺,無不靈驗。

繡橘這一想就痴了,這回是誰呢?

繡橘把這府里老太太太太老爺數一遍,忙擺頭一啐:呸,呸,呸,肯定不是府裡,是親戚家裡!

迎春洗好了臉等著繡橘梳頭,她卻在那兒擠眉弄眼,搖頭咂嘴。便把手一敲梳妝檯:“繡橘姐姐?”

繡橘見迎春打趣,把臉一紅:“噢噢,昨日被雲姑娘灌了,頭還是暈乎。”低了頭忙著替迎春梳起頭髮。

一時黛玉也梳洗停當了,二人結伴走到賈母房裡,湘雲已經梳妝整齊了。今日賈母出錢請,還有一天酒戲。那戲臺子就搭在大廳裡,請了有名坤班來唱戲。

昨日上有外,今日來的都是姓賈的本家妯娌姐妹。迎春是壽星,今日無需動,與湘雲黛玉惜春四人陪著老祖宗坐著。鳳姐帶著尤氏的媳婦兒胡氏在哪兒忙不迭。張氏跟尤氏卻在一邊坐著說話。張氏看著迎春如花容顏,就想起昨夜嫂嫂之話,微微嘆息,迎丫頭只怕留不住了。

雖然知道女大當嫁天經地義。張氏想著迎春明兒含著別人最母親,就跟被人偷了寶貝嘎達似的,甚是失落不甘。接連嘆了幾口氣。

尤氏驚問:“大伯孃哪裡不舒服呢?”

張氏搖頭,眼睛瞅著迎春幾個:“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