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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那時節寶釵已經年滿十八,論婚許嫁,至少一年,寶釵實在耽擱不起。志在必得的婚事,行將泡湯,薛家母女如何甘心。

薛王氏甚至打起了熱孝成婚的主意,只是寶釵跟寶玉婚事除了薛家丟擲金玉良緣的謠言,並無實質約定,此計當即被寶釵否則。

母女合計,要想婚事成就,還得從貴妃身上來。寶釵決意,如今他哥哥在外勞役,她左不過在家無事,一日王氏靈柩移家廟,她請求便繼續進宮陪伴元妃。決不能讓薛家對於元妃十幾萬的投資打了水漂。

這是薛家母女私心,成也不成尚在未知,暫且不提了。

且說寶玉自從王氏歿了,而且歿的那樣轟轟烈烈,只叫寶玉猶如萬箭攢心,心如死灰。

頭三日王氏尚未入殮,他便日日守候屍身,哀哀哭泣,三日水米不打牙。及至正式開弔,需要孝子手捧令牌轉喪。

二房三子,長子賈珠早逝,遺腹子賈蘭又受傷不能行走。李紈正恨的緊,就是能走也不會讓他出頭了。

賈環不是嫡子,又受了傷,唯一剩下寶玉,一人支撐場面。他已經精疲力竭,卻不得不勉為其難,跟著唸經和尚不過傳了三五圈,頭暈目眩不支倒地,暈厥了。

賈母聞聽,唬得魂飛魄散。好在太醫請脈,並無大礙,只是太過悲哀勞累。賈母聞言稍稍寬慰,忙令抬到自己房裡將息。筷子撬開牙齒,將米湯灌了進去。

寶玉慢慢甦醒,滾到賈母懷裡哭得驚天動地。哭過這一回,再後來就不再哭泣了,只是默默喝水默默進餐默默垂淚,躺了兩日,又掙扎著過去守靈,賈母再有攔不住,值得依從。好在寶玉伺候每日不再在拒參湯,賈母這才安了心。只是日夜守在靈前,不肯須臾離開。

比之寶玉更苦者就是探春了,趙姨娘臨死拖住王氏一起溺水死了,王家不能發作賈府,當時家僕將馬道婆子亂杖擊斃人去了亂葬崗。餘下怒氣發作在趙姨娘身上。王子勝提出和議條件之一便是,趙姨娘不許發喪,不許收斂,不許歸葬賈家祖墳。說是趙姨娘在一側挺屍,王氏死了也不得安寧。威逼賈政對外宣稱丫頭得了急症死了,一張草蓆將人拖去化人場,燒成灰拿去十字路口揚了塵,生生世世叫人踐踏,不得超生。

寶玉知道王夫人跟趙姨娘的恩怨難說分明,比其生母更加厭惡趙姨娘,心裡可憐探春這個妹子,總要有個祭祀化紙所在吧。鼓起勇氣對著舅舅作揖,支支吾吾懇求,趙姨娘不許歸葬就罷了,野外挖個坑,賞口薄棺木吧。

這話一出就招了王子勝一個耳刮子,啐一口:““忤逆不孝!”罵了一句:“小畜生!”

這在寶玉,已經是抗爭極限了。捱了打,捱了罵,也對得起探春平日的尊敬,再後也不發言了,任憑王家施為。

餘下還有賈璉鳳姐在場,鳳姐原本厭惡趙姨娘,哪裡會求情,只求事情圓滿即可。寶玉這個開心果兒都找了打,賈璉隔著一層更不敢開口了。鳳姐殺雞抹猴,擰眉怒目,賈璉只得點頭,預設了王家所求。

賈政雖然不忍心,也為了大局不再置喙。

探春聞聽這樣的結果,心中氣苦,如何跟偌大賈府,血脈至親抗爭呢。心中也知道嫡母發瘋因為生母詛咒,與其說生母死在嫡母之手,不若說是自作自受。探春哀嘆她們二人自作孽,更哀嘆自己今後命運。

探春說不得爭不得,怒不得。唯有日日披麻戴孝,陪著寶玉在靈前哭喪,將滿腔悲憤驚怒發洩在哭嚎聲中,其哭聲悽慘哀怨,叫人不忍聽聞。任誰也勸不住,總要等她自己哭累了,暈厥昏迷了方罷。

眾人皆知她之心思,也不好多說。

迎春日日細心勸慰,叫她節哀順便,探春遭此大難,如何聽得進去。唯有日日令人熬了參湯勒逼者探春食用,或是乘著她暈厥強行灌食,其餘也只好由她了。

五七出喪,吹吹打打熱熱鬧鬧將王氏送去家廟停靈。

寶玉探春兄妹滿身素縞,立在冷風颯颯冬日裡,更加襯得形如枯槁,讓人不忍心觀瞧。

王氏移靈,寶玉還不能消停,好藥繼續在家廟裡替王氏超度直至七七四十九日,死者魂歸地府,葬禮方才真正結束。

回頭卻說寶釵受命出宮,來探王氏死因,見過母親方知,王氏是被詛咒發瘋而死了。頓時氣苦跌足,恨聲咒罵趙姨娘,禍害人的下賤玩意兒。

寶釵原本想要就著抱琴守在宮門,想要當日返回宮廷,哪知道卻被鳳姐得了先機,早就掌握了他的底細,已有定奪,要寶釵母女控制在手。

鳳姐親自陪同薛家母女上香拜祭,孝子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