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指頭直點頭:“嗯嗯,的確三月了,再過幾日不來就是四個月了……”豐兒唸叨著忽然驚叫失聲:“哎喲奶奶,您怕是有了罷!”
鳳姐喜滋滋一打豐兒指著自己爪子:“小蹄子,大驚小怪做什麼。”揮手撫上腹部,臉上美滋滋偷著樂:“這是什麼話說,天天盯著就沒事兒,不管了,倒悄悄的就來了。”
平兒喜盈盈一扯鳳姐衣袖:“奶奶這是確定麼?婢子去告訴太太老太太去。”
鳳姐一啐:“急什麼,你先去告訴林之孝家裡,就說我這些日子嗜睡,整日疲倦,讓請個太醫把把脈!”
平兒樂顛顛答應一聲就去叫旺兒媳婦說話。
少頃,闔府都知道了,鳳姐懷孕了。
闔府大喜!
賈母大喜,請了太醫當面問話。這回來的張太醫,擅長婦科,他進門對著賈母只作揖,胎兒已經足足三月了,脈搏雄健,應是男胎。
匆匆趕來趕來張氏正聽著這一句,念聲阿彌陀佛,喜盈盈吩咐下去:“賞賞裳,雙份打賞!”
少頓又吩咐:“何嫂子,平兒豐兒服侍的好,一人一對金錁子!”
賈母卻想起之前許願禱告,忙喚鴛鴦:“快給我打水淨手,我要去給祖宗上香去。”
又招呼張氏:“大太太,你也來!”
老婆媳來兩個攙扶著進了佛堂,這立供奉了觀音像,也供奉了老公爺的牌位。婆媳喜滋滋商議著明兒到哪哪去酬神。
這一年的臘月,迎春第一次跟著嫡母張氏坐轎子出了城,去了城外京山碧雲寺還願燒香,又去了白雲峰下白雲庵施捨香油,第一次親自請託師太開粥棚。
師太淨月昨日得了訊息,今日特特廟門迎接賈府香,禪房飲茶已畢,指引迎春觀看了她施捨十幾年的粥棚。
師太指著山門外大茶棚子:“這是府上二爺那年來吩咐搭建,說是要年年施捨,不可簡陋敷衍,都是上好木材,頂級青瓦。數十年了,二爺年年來了便著人修整,又年年增添了石桌石凳無數,成了今天格局。平日便當茶棚,方便了無數上山下山過路人。”
迎春細細觀看,棚內除了石桌四張,周邊還有長石條做成的石凳,四周若封上土牆可做房舍用了。
迎春看著張氏笑:“二哥哥做事實誠,將來生意必定會興旺昌隆。”
張氏笑眯眯拍拍迎春手:“為娘相信你!”
回頭卻說賈母,自從可卿亡故,鳳姐迎春夢兆開始,及至元春封妃,一切夢兆應驗,賈母心裡壓了厚厚石板一樣,這些時日就沒輕鬆愜意過。不想王氏這個無窮折騰貨色臨死還鬧出這樣一出天翻地覆禍事,幾乎難以收拾。讓賈母愁眉不展,心情壓抑背晦到了極致,身子雖然並無大的毛病,精神大不如從前。萬事都提不起精神來。
鳳姐這個喜訊來的正是時候。賈母連日的陰鬱陰鬱一日消除殆盡,餘下滿心歡喜,一時喜上眉梢。心情一好,賈母對於王氏惡性作興也多了一份諒解。對於元春的那一份埋怨也消散了,剩下只有對這位高處不勝寒孫女的無盡牽掛與關愛。
賈母知道,鳳姐如今完全控制了元妃的訊息來源薛家與王家。元妃失去薛家與王家幫助,太監姑姑們她又不放心,以至於日夜憂憤,形容消瘦。
賈璉打探訊息告知賈母,賈母再也坐不住了。
元妃也曾不止一次派遣太監上門至祭,卻並無一句話問候賈母。賈母知道,元妃心中有委屈,有疑惑,只是礙著甚為賈府女兒,情況不明不便發作。
元妃需要自己給她一個解釋。賈府也應該給她一個交代,作為女兒,她也有權知道母親真正死因。
王氏移靈後第一個會親日,賈母遞牌子覲見,得以允准,祖孫得已再次見面。
這一次會晤,二者心情不復從前,賈母是倍感輕鬆,元妃反之,心情沉痛。
身邊太監姑姑丫頭環伺,祖孫們說著不著邊際氣話。看著元妃疏離,賈母果敢暗示元妃屏退左右。
元妃也需要了解真像,順口指了幾件事情將一體人等全部支開。
屋裡只剩下抱琴鴛鴦陪侍。賈母輕言細語,將王氏之死始末原原本本告之一遍,並告訴元妃,李紈目前還癱在床上,賈蘭賈環雖然傷勢痊癒,卻受了驚嚇,夜夜噩夢,也不知道幾時方能消除心裡恐懼。二房因為王氏禍害,幾乎全域性覆沒。
元妃愕然,她記憶中的母親雖然有些算計冷冽,卻是個慈母,說她迫害趙姨娘母子們尚可信,她如何不也能相信母親王氏會追殺嫡親媳婦孫子。
雖然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