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行伍出身,如今不時興了,子孫轉武從文無所成就,珠兒看著不錯,可惜福分又淺,唉!”
張氏忙著勸慰:“人死黃泉難扶起,各人自有個人造化,好在老太太命好,不成器的孫子還有不少,可娛晚年。”
賈母微笑點頭:“嗯,璉兒也不錯,只是老人家難免貪心些。”頓一頓又道:“送元春入宮我也曾猶豫過,也替元春相看過人家,更與幾家老姐妹遞過話,元春撂牌子就結親家,人家也樂意。只是他王家舅舅操辦一切,王氏說話那意思似乎萬無一失,我也只能順水推舟。我們這樣人家女兒都要走這一步,只是沒想到她們兄妹給辦成目下這樣。”
張氏當然知道王氏敢肆無忌憚,賈母定有縱容之責。既然賈母說穿,她做媳婦到底是晚輩,也不好再說什麼。
賈母見張氏不語,遂嘆道:“只沒想到王氏是這樣不知好歹,我允諾她替元春打點,她卻上下其手,我真疑惑呀,她倒底送進宮去有多少?我元丫頭不知道過的什麼日子啊,她可是個聰慧懂事好丫頭,在家也是金樽玉貴長大呢。”
張氏聽賈母這話是不準備撤出元春,今後少不得還要塞銀子。一年一萬糟蹋確實不行了。思忖再三,張氏把一張單子攤開放在賈母面前:“老太太請看,這是她二嬸每年替大姑娘打點明細數目。”
賈母盯了一眼有些模糊,遂摸出眼鏡,張氏忙著起身服侍她戴上了。
賈母這才細看賬目,指著畫押處:“這姓錢的是不是趙家那個,那個?”
張氏點頭:“他是趙姨娘姐夫,媳婦也是透過趙姨娘才說服他,趙姨娘很怕被二太太知曉,一再不敢,媳婦再三保證她才接手,還請老太太不要責備她。”
賈母看帳唸叨:“賬上出一千,王氏便扣押五百?”
張氏點頭:“是,餘下五百還得再去二百,一百賴大自得,餘下一百帳房一應大小人等,憑是灑掃的,看門的,也都有份,一律按照等級分攤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