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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迎春心中有事,無心跟這些婆子無謂鬥嘴,處置她們不過太太一句話的事情,伸手一攔繡橘,眼皮子些微一撩:“且別嚷嚷,問正事要緊。”

繡橘正要徵詢兩個婆子,跨院中忽然傳來一陣驚慌吵嚷:“不好了,不好了,老太太,大奶奶見紅了。”

一聽這話,迎春瞬間嚇得腿肚子發軟,挪不動腳了。心中只念:“菩薩保佑,別出事啊。”

迎春一直擔心,只怕保住嫡母幼弟要拿別人來填命,她希望縱然有填命一事也別叫她知道填的是誰,若是李紈賈蘭填了嫡母弟弟坑,這樣殺命養命,迎春這一輩無法快樂了。

迎春很信生死禍福,一時心慌意亂,失魂落魄往回走,一時想到嫡母。一時又想起姨娘怨念。李紈出事竟然牽涉姨娘,姨娘臥床不起,絕無可能逛院子。迎春猜測,姨娘大約已經魂魄離體了。

迎春頓時心神沮喪,她知道,李紈孩子保不住了,姨娘大約也活不成了。

迎春甚至不敢深思李紈出事與姨娘關係。經過一天一夜近身接觸,迎春深深瞭解姨娘對二嬸王氏恨意有多深,她說了她要報仇,替自己也替沒見面兒子。她信誓旦旦,咬牙切齒的說,要一命換一命。

迎春當時只覺得姨娘出氣說大話,別說她自己氣息奄奄,就是他日好了,如何鬥得過正牌的主子太太。

不想今日李紈就出事了。柔弱的胎兒,一旦動紅,絕無生機了。難道這就是冥冥中自有定數嗎?迎春驚懼不已,又深信不疑。

她觀念姨娘,腳步匆匆穿行夾道,慌得繡橘一路追問:“姑娘,姑娘,不探大奶奶呢?”

迎春腳步不停穩住心神:“大嫂哪裡這會兒想來人多,我們人小力單,想她那個病,我們兩個大約也幫不上,再者我天天照顧姨娘,別給大嫂過了病氣。”

繡橘連連點頭:“姑娘說的是。”

迎春說著話,頭看見自己奶孃嬤嬤一路尋來,忙頓住腳步把繡橘往回一推:“我自己過去家裡看姨娘,你快回去備辦瓜果香爐,替我祈求菩薩,求她們垂憐保佑。記得啊,要洗手淨面啊。”

“知道了。”

繡橘回身拍了一路,不由愣神:“保佑誰啊?”一時轉身詢問:“姑娘?”

迎春卻早已經轉過了夾道不見身影。

繡橘吶吶自語:“大奶奶姨奶奶都病者,姑娘要求神保佑誰呢?”追著去問肯定要被姑娘訓斥了,繡橘一頓足:“哎呀,不管了,大家一起吧。”

卻說迎春匆匆來至生母病榻之前,卻見生母依舊昏睡不醒,不有上前握住生母手腕,心中禱告:“孃親,女兒知道你怨恨之深,只是那事兒縱是二嬸所為,跟大嫂子不相干呢,積德添壽,孃親不要怨對了,您修心養性,好好的活著,我們娘兒們相依為命,等女兒長大了,有能力了,我好好孝敬您,讓您過富足幸福日子,好不好?”

鄭貴姨娘卻是深度昏睡。服侍婆子端著草木灰進來一躬身:“姑娘退後些,我們要替姨娘換褥子了。”

迎春退後,看著鮮血淋淋褥子直覺觸目驚心,心中不由陣陣哀傷,姨娘那樣柔弱身子能有多少血呢?

一時何嫂子進房來請迎春:“大奶奶小產了,老太太很傷心,太太要在那邊照應著,卻掛著姑娘,叫奴婢回來照應著,姑娘還沒晚餐吧,我已經熬了些碧米粥,添了些鮮乳,最養人了,姑娘自己先用,奴婢來餵給姨奶奶。”

迎春感激抬頭:“謝謝母親何嫂,我自己喂姨娘就好了,知不知道大嫂子如何了?”

何嫂道:“人道沒事,只是傷心得很,真可惜了,胎兒已經能分陰陽了,是個男胎呢,擱在誰不傷心呢。”

迎春不知該是何種表情,嘴裡喃喃:“蘭兒麼?”

迎春近乎心語,何嫂子沒聽真切:“姑娘吩咐什麼呢?”

迎春警覺,忙著搖頭:“哦,我是擔心母親,她身子剛好些,不宜太操勞,這些日子為了姨娘請醫延藥已經很勞累了,何嫂子是母親身邊最得用之人,還是去母親跟前照應吧,叫母親不用顧念我,我好著呢,不礙事。”

何嫂一笑:“姑娘跟太太真是親母女呢,太太一心掛念姑娘,姑娘一心想著太太,奴婢都被感動了,不耽擱姑娘伺候姨娘用餐了,奴婢去服侍太太了。”

迎春盛好稀粥,嘴裡吹吹,抬眸要喚姨娘,驚見姨娘雙目清亮看著自己。不由大喜:“姨娘醒了,真好,我們喝粥啊,何嫂子熬的牛奶粥可真香呢。”

鄭貴姨娘聞言一笑,因為興奮,她一向蒼白的臉頰此刻竟然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