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感情,張氏偏疼黛玉些,畢竟黛玉一隻跟著張氏,又有賈敏一份託孤之情。
不過,無論是誰,在論親之前,張氏不希望她們有什麼。遂私下約束賈珏,不許瘋言瘋語唐突了姐妹們。如今大了,更不許跟表姐妹拉拉扯扯。要以禮相待方好。
賈珏雖然讀書比寶玉驚心靈通些,於男女之上缺心眼,跟所有姐妹都是一團和氣,並無偏私之心。
張氏讓迎春居中探聽,得知賈珏就是個糊塗蛋子,也就放心了。隨即又擔心,私下跟何嫂子抱怨:“這個珏兒是怎的呢,記得璉兒這般大很會殷勤姑娘了,他倒傻乎乎,你私下看看他房裡丫頭們,倒底他們私下說不說什麼。”
何嫂子不久告之張氏,說三爺房中除開打雜小丫頭不算,貼身丫頭紫竹紫雲,二等丫頭紫蘇紫草,賈珏一視同仁,沒見特別喜歡誰,也沒見處罰過誰。
因為三爺待人公正,房中丫頭也沒有相互傾軋的事情。只是他奶孃女兒靈芝,稍微各色些,她比賈珏小三歲。是賈珏特特求了張氏放在房裡,的一份月錢,權當孝順奶孃了。
她年歲小,也沒有什麼正經差事,跑跑腿兒,有時候遞個水什麼。
奶孃自己教導女兒,只怕下不得手,有些嬌養任性了。
張氏皺眉:“你給奶孃遞個話兒,叫紫竹紫雲好生調教三爺房裡小丫頭,一日紫竹紫雲出去了,後面怕是接不上。”
張氏這話暗示很明白了,倘若奶孃再不改觀,就只能叫她回家榮養去了。
卻說這年八月十五,賈母置酒,將兩府中女眷聚集一起吃酒看戲過節。賈珏寶玉也休沐一天,在家過節。大家吃酒賞月,直至月上中天方散了。
翌日十六,迎春宿醉頭疼晚起,晴雯忽然一頭撞進來,哭哭啼啼來尋迎春,跪地磕頭不止。
這些日子晴雯進益不少,鮮少這樣莽撞了,大約出了大事體,迎春不由心跳不已,驚問何事。
晴雯卻說昨夜晚媚人可人兩姐妹被二太太下令,無端端各打四十大板,屁股腿子打得稀爛,如今還說要扔出去討飯去。只怕是活不成了,晴雯求求迎春出面救救她們姐妹兩個。
迎春知道媚人可人這對姊妹花生的漂亮之極,換上衣衫,若說是千金小姐只怕也能矇混。
只是為何忽然捱打?
迎春問道:“何故下這樣重手?寶二爺呢?她們不是寶二爺丫頭?為何要你求情?”
晴雯哭哭啼啼說不清楚,直說:“二爺吃醉了!”
司棋繡橘兩個也跪下了:“姑娘別問了,等問清楚了,人怕不成了。”
迎春便罵:“糊塗東西,我就是過問也要師出有名才成,要弄清楚誰罰的,為了何事處罰,這四十大板公不公正,才能想對策吧,難道你們是叫我什麼也不知道,沒頭沒腦去撒潑搶人呢?這家裡沒有規矩了?”
繡橘這才忙忙抹淚,說道:“婢子也是發急了。昨夜的事情,是襲人傳話,媚人可人不知道何事得罪了寶釵姑娘,說是二太太發話,令執事婆子將媚人可人責打四十板子發賣了。當時大太太二奶奶姑娘們都酒醉睡熟了,沒人敢驚動。管事婆子執事婆子們也吃了酒,很是不耐煩,不顧我們求情,噼裡啪啦就把人打得半死了。”
迎春訝然:“只是襲人說話,執事婆子就把人打了?昨夜誰當值巡夜?”
繡橘道:“昨夜巡視是賴大家裡。。。。。。。”
晴雯見繡橘扯其他,便插進來,狠狠磕頭:“就是這樣,若有一句謊言,婢子願意一死謝罪。”
迎春頓時惱了:“再要胡說一句,小心掌嘴!”
晴雯低頭哭泣。
二太太,寶釵,賴大家裡,襲人。。。。。。
迎春微微思忖,下了床鋪:“速速與我梳洗穿戴!”
坐在梳妝檯前連發指令。
“司棋,去給林之孝傳話,著他速請太醫過府,給兩位丫頭診治。早該蘇林之孝家裡,將媚人可人抬去議事廳,先行上藥,化瘀膏去藥房拿。”
“晴雯,你速速告訴二奶奶,就說我在議事廳等她。”
“葉兒,雀兒,去往寶二爺房裡,叫所有丫頭婆子前往議事廳回話。”
最後又道:“不要驚動老太太與太太。”
所有人等瞬間走個乾淨。
少時,迎春穿戴整齊,方要出門。鳳姐帶著平兒急急來了:“二妹妹,這可如何好?是二太太發話大的人呢?”
迎春睨她一眼:“二太太又不當家管事,且是半夜三更,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