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大家裡聞言腿杆子一軟,要知道她們一家子之所以這辦體面就是仗了老太太寵愛,昨夜怎麼狗屎迷了眼睛,只記得寶姑娘是二太太喜歡的人,是未來寶二奶奶,這襲人是老太太賞賜,是未來寶二姨奶奶。以為不過偶兩個狐媚子丫頭,正副奶奶都說要打,自然就打得了。
她是奴才,主子話哪能不聽,就是大太太問起,往二太太身上一推也就是。
且如今大姑娘得勢成了娘娘,還怕大房病婆子做什麼,她都死了一半了,這府裡遲早是二太太與寶二奶奶天下,那時候,自己如今替她剪除狐媚子豈非大功一件?
熟料卻忘記了,襲人固然是老太太所賜,媚人可人也是。襲人做得姨娘,媚人可人姿色更好。
賴大家裡頓時悔之不迭,不該吃酒誤事,雲裡霧裡,思慮不周,把事兒做錯。
事到如此,她也不能一個人擔著,遂把襲人如何傳話,媚人可人如何得罪了寶姑娘,二太太傳話說要好生教訓教訓之話都說了。
賴大家裡是辦事老人,知道這事兒辦差了,只怕逃不脫責任,只是也要多託一些人下水,罰不責眾,那時放好脫身。
這賴大家裡也真是家學淵源,打得主意跟賴大如出一轍。只是這手法不新鮮,張氏上次沒有收拾掉賴大,並非栽了,而是老太太捨不得。
迎春等著鳳姐審問,鳳姐卻猶豫不發。
迎春只得親自問話:“襲人,我來問你,媚人可人如何得罪了寶姑娘?”
襲人眼光亂掃,不是看向門口。
迎春便道:“襲人你看什麼?可是還有什麼證人沒到?繡橘,點點人頭,看看誰人沒到?”
繡橘上前煞有介事一番清點:“回姑娘話,二等丫頭麝月沒來。”
迎春便道:“執事婆子去一名,有請麝月姑娘辛苦一趟。”
回頭看著襲人:“你現在可以說了,說不清楚地方,麝月馬上就到了。”
襲人哪裡等得麝月呢?
只得認命言道:“媚人可人對寶姑娘對寶姑娘出言不遜,故而……”
迎春迅速截斷她話題:“這是什麼時候事情?”
襲人道:“十點多一點,二爺醉了,奴婢服侍二爺回去醒酒,寶姑娘不放心,也一起來了。後來媚人可人就來了”
迎春追問:“怎樣?”
“她們言語粗俗,牽三掛四,譏諷寶姑娘夜半三更在二爺房裡,奴婢就警告他們幾句,她們就跟奴婢拌起嘴來。”
迎春道:“說重點,怎麼打起來了?你說是寶姑娘吩咐,可是當真?”
襲人稍稍猶豫,肯定道:“是,寶姑娘說,這樣巧嘴滑舌的丫頭真該教訓教訓了。奴婢”
“就怎樣?你就自作主張,告訴賴大家裡,打人四十大板賣出去?”
襲人嚇得跪倒雙手亂搖:“沒有沒有,二爺醉酒睡熟,奴婢返回酒宴尋找寶姑娘,寶姑娘氣惱離席,奴婢就回了二太太,二太太就說敢得罪寶姑娘,簡直要翻天,吩咐奴婢要好生教訓。”
鳳姐緊張插話:“你說清楚,倒是二太太吩咐,叫打四十板子賣出去?還是寶姑娘,還是你自作主張?”
襲人忙又搖手:“奴婢冤枉,奴婢如何知道如何處罰,也沒說過叫打四十板子,奴婢只是讓婆子人捆了媚人可人交給賴大娘與執事嬤嬤,傳二太太話,重重處罰!還請二奶奶二姑娘明察!”
迎春冷哼:“是要明察。賴大娘,您說說,倒是您自作主張打人買人,還是襲人傳令?”
賴大家裡忙磕頭:“姑娘明察,的卻襲人姑娘傳話說,媚人可人得罪寶姑娘,說叫打一頓發賣了,還說要重重處罰,讓她們知道疼,這府裡奴婢最終板子就是四十大板啊,姑娘明察,老奴也是奉命辦事。”
鳳姐冷笑:“糊塗方小說西,既是十點多,我們都在賞月,如何不悄悄問過,要自作主張?”
賴大家裡頓時喊起冤枉:“二奶奶明察,襲人姑娘傳話之時,已經子時過了,各位主子奶奶都睡下了,奴婢本當要等今天發落,襲人姑奶卻說,寶姑娘二太太氣大發,只怕等到今日,我們也有辦事不力的不是。”
迎春聞言笑起來:“鳳姐姐,你說這好笑不好笑,十點事情等到子時過了才發落,府裡一個大管事娘子竟然聽從一個外買丫頭吩咐,二等丫頭吩咐發賣大丫頭,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看來我們兩個要好生反省,退位讓賢了。”
襲人嚇得砰砰磕頭:“婢子只是說管家娘子但太小,她二人得罪寶二爺心尖尖上的人,別說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