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不由相信幾分,於是道:“什麼時候做法?”
白玉堂不可置信,師父竟然相信了那人的話,使勁推開師父,大吼道:“誰也不許動他!”扭頭就跑。
不理師父的呼喚,玉堂跑回自己屋裡,關上門窗,爬上床躺在小娃娃身邊,伸手攬住,眼神倔強:“你不是妖怪呢!是妖怪我也不怕!妖怪最威風了!比人威風!”
顏淵點穴手法不重,一個時辰後娃娃就醒了,許是餓了,拉住玉堂“啊啊”出聲。玉堂從懷裡取出偷藏的零嘴給他,娃娃開心不已,抱住糕點吃得滿臉碎渣。伸手替他擦嘴,手中的觸感極嫩,忍不住捏了兩下,笑吟吟:“你到底是不是貓妖啊?你真是那隻小黑貓麼?”娃娃也不知聽懂沒有,只瞪著烏溜溜的大眼看他,哼哼兩聲爬到他懷裡拿腦袋蹭蹭。
白玉堂只覺癢癢的,咯咯笑翻在床,摟住小娃娃,嘻嘻道:“真像貓啊,就叫你貓兒吧。”忍不住揉揉娃娃的軟發,心裡滿滿的,說不出的柔和,怎麼也不忍撒手。暗自握緊小拳,看著娃娃的眼睛認真道:“貓兒,你放心,你就真是妖怪,我也不會讓他們動你一下。”
顏淵站在門外,聽著愛徒的“誓言”,嘆了口氣,回想起季高的話:
“自古以來,妖精哪有不害人的道理。這隻貓妖生就三載,修行尚未起步,一夕化為人形,若非吸取大量人類精氣,又恰逢月圓陽氣最盛之際,焉能如此?白師兄與它廝混一處,說不定便是被妖精迷了心智,久之必為其害。這娃娃如此怕我,就是因為它的原形識得老道是克他之人。”
“老道追這妖孽已有三載,師父救徒弟那次,就是為其所傷,便是這次抓得住它,也是拼了大半條命。三年前不曾言明,也是怕師父不信。”
“若只是一個娃娃,老道何苦與他為難。這妖怪傷人性命,唆使山中精怪為它覓食,以增加妖力。三年來,老道與它幾次交鋒,能抓住它,也是僥倖,想是老天見不得它再危害人間。”
“如今,它剛成人形,妖力還不能運用自如,一時也還無妨。不是老道誇張,斬妖除魔這麼多年,頭次遇見如此厲害的妖物。待我登壇作法,幻出它的原形,師父便明瞭徒弟這幾年的苦心。”
……
接下來幾天,季高早出晚歸,從山下買回大包大包的東西,看樣子要住下來;顏淵也不再提“現形”的事,同以往一樣督促徒弟練功;白玉堂搞不明白情況,似乎師父放棄了自己的堅持,跟以前沒什麼兩樣,單隻一件事不同。
“想留下他可以,但他晚上得跟我睡,不然就送到衙門去。”
苦央胡纏無果,小玉堂只好妥協,轉而將滿腔怒火撒向季高。
老道一度陷入到水深火熱之中,今天吃飯吃出蟑螂,明天睡覺睡到尿床,洗臉臉更髒,洗腳水太燙,後山水潭游泳沖涼衣服無蹤……
除罷戲弄老道,每天練完功,習完書法,做好功課後,白玉堂不再似往常般在山上猴跑,而是守著小娃,幾日下來,娃娃竟能直立行走,步伐雖還蹣跚,也讓人驚喜不已。
“看看,妖怪哪有這麼聰明,來,我教你說話哦,叫‘玉堂’……”
“……啊啊……”
“是‘玉堂’。”
“啊啊……”
“……”
********************
********************
一晃眼,半個月過去了,此日正逢七月初一。
天光微亮,白玉堂極不情願地睜開眼,師父拉著穿戴齊整的小娃娃站在床前,娃娃胖乎乎的小手還掐在自家耳朵上。把不滿咽回肚子,一把抱住小娃,一臉痞相:“貓兒乖,叫聲‘玉堂’聽聽。”
顏淵黑線,小小年紀,竟這種德行,難道將來會是個色胚?心裡暗下決心,一定要好好教育一下。
“胡鬧什麼!快起來!今天到山下一趟。”
“去幹什麼?”玉堂高興地接過娃娃遞來的外套,順手又捏了捏娃娃白嫩柔軟的小手,“我要吃黃河大鯉魚。”
“沒事,逛逛。”
到了山下後,白玉堂拉著小娃娃直奔悅來客棧,滿面急切:“掌櫃的,有沒有在客棧見我說的那隻黑貓啊?”
小二忙上前道:“怎麼會忘了小爺的吩咐呢,俺們日夜留心,確實沒見什麼黑貓。”
白玉堂有些鬱郁,覺得有人扯自己的衣袖,蹲下身去看娃娃。小娃娃走了兩步,捧住他的臉“啵”一口親了上去,小玉堂立時眉開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