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丁疑惑:“包拯這麼有名?連你們也認識?”
強盜甲沉吟:“兩位老弟不知,劣兄在太師府當差時,聽龐賊提過此人,說他不知好歹,從未向他送過禮。”
強盜丙心思最為細密:“這麼想想,黑臉那人一臉正氣,被咱們捉去時毫無懼色。一窮二白,寒酸的不行,要不是他自稱官員,估計咱們都懶得拿他。”
“跟龐賊不對盤,那一定是好官了!”強盜丁下了結論,“哥哥們,且快回去放了他!”
四人風風火火地趕回了山寨,空落落的大堂內空無一人,柱子邊散著兩截斷繩。
“哇呀,怎麼跑了?”
四人猛回頭,展昭騎著黑驢優哉遊哉地跟了上來。
強盜丁大怒,雙腳一跺,地面顫了一顫,二話不說提鋼刀撲將上來。
展昭握著三尺青鋒,輕輕一搪,楞爺千鈞之力就被輕巧化解,側身跳下毛驢,笑得溫和:“幾位這是作甚?”
強盜甲乙丙丁對視一眼,不曾想這少年功夫如此好,不由起了爭鬥之意,齊喝道:“看刀!”
展昭面色一整,不敢託大,長劍出鞘,如鷹燕穿林,攜著一流寒光,迎了上去。
四人刀法算不得精妙,卻是力大驚人,憑他們使來,合四人之力的刀陣,勢如狂風暴雨,足夠使得對面之人心驚膽戰。只是這回對敵的是劍法精妙絕倫,燕子飛讓名動天下的不遲真人都望塵莫及的南俠展昭。
但見藍影飄忽,翩若驚鴻,宛若游龍,劍光雖寒,卻不滲人,騰挪間盡是避讓,偶爾在錯身之隙的回手,不過是倒轉劍柄磕上手腕或是肉厚豐滿的臀部——說是纏鬥,更似遊戲,跳脫非常。
幾人纏鬥中,大廳帷幕後轉出兩人,急急向門口跑去。一人瞟過門側高大精神的黑驢,眼睛一轉,去牽驢鈴,“咻”的一聲,一隻石子打在他意圖不軌的手上。不及呼痛,一把溫潤的嗓音蘊著笑意飄至耳際:“我來救你,卻反被偷去毛驢,是何道理?”
這兩人正是包拯與公孫策。
“學生於江寧時也曾救過你一命,需當是謝禮。”公孫策臉不改色,悠悠然應道。他和包拯皆是文弱書生,哪像他們這些大俠一樣,日行百里,輕功超群,黑驢於展大俠而言不過可有可無之物,以他人不需應自己之需,多麼的理所當然。
藍影攜劍,沖天而起,躍在一丈開外,長劍如花,劍穗自臉頰飄過,乾淨利落地歸了鞘。看他神色如常,氣息絲毫不亂,反觀強盜四人組卻被他引領的團團轉,氣喘如牛。這時顯出了展某人的厚道溫良之處,拱手謙和:“幾位哥哥英勇非凡,展某佩服。”
四人喘了半天,氣息稍穩,面面相覷,朗聲道:“敢問少俠大名。”
“展昭。”
“常州府南俠展昭?”
“正是不才。”
四人一聽,倒頭即拜,唬得展昭伸手去扶,扶的這個,攔不住那個。
“恩公在上,受我等一拜!”
“這從何說起?展昭萬不敢當!”
強盜甲雙膝跪地,直起身子激動不已:“展大俠不知,我名喚王朝,同二弟馬漢誤投龐府,不意撞上他謀害人命,搶人妻妾。我二人有心殺之,不料走漏訊息,為避禍端,只得走逃。行至京東西路東平府陽穀縣,得遇張龍、趙虎二位兄弟,他二人參加科考武場,得罪了龐賊,被逐出場外,兩人憤恨,一把火燒了龐賊後院,一路上被人追趕至此。我四人脾氣相投,遭際相似,於是按年歲拜了把子。有日行至這土龍崗,山上有一窩賊人,被我等殺走。原來的賊子不合我等脾氣,一併遣散。今日確實是第一樁買賣。”
展昭手上使力,稍運上內勁,將王朝扶了起來:“卻不知與我何干?王大哥請起,展昭年歲小,擔不得此禮。”
張龍接著道:“我四人一路奔逃,一開始尚有賊人追趕,後來卻無訊息。我們心有疑惑,留神打探,才知江湖人稱南俠的展昭,因一件江湖公案,單劍挑上了龐府,輕鬆打發了一干爪牙,使得老賊無心他顧。我等恩怨分明,這般說來,展大俠可不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嗎?”
展昭喟嘆一番,恩公之禮卻是萬萬不受,幾人分賓主坐下,偷驢的黑白組合,也期期艾艾地跟著坐下。
“這位是包拯包大人,那位卻是公孫先生。”
王、馬、張、趙給包拯賠了罪,互道無妨。
山寨裡一窮二白,連口水都沒有,趙虎提議可以宰了展昭的黑驢充飢,被王朝一巴掌拍到桌子底下。還是公孫先生帶的乾糧救了眾人飢腸轆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