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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許淖雲覺得很尷尬,也覺得自己很愚蠢。是他告了她,他還有什麼資格護著她?

幹警又問了幾個問題,最後讓他在筆錄上面簽字。

許淖雲本來不願意來公安局做筆錄,之前的程式一直是另外一個副總在跟進。可是公安經偵處說,他是公司法人。必須親自來錄一份口供。他實在是推脫不過,下午才抽空過來了。

許淖雲剛走出辦公室,市公安局經偵處的傅處長就走了過來,笑著跟他握手:“許總,好久不見了。”

許淖雲尷尬地伸出手去跟他握了握,兩人又寒暄起來。江海市公安局的警訊通是創聯開發並捐贈的。所以許淖雲跟市公安局的幾位領導都保持著不錯的關係。知道是他們公司出了事,市公安局也格外“關照”。

“你們創聯的事情我們可是辦得格外認真啊!”傅處長半開玩笑地說,“立案程式一天就走完了,今天上午已經去把人帶回來了,現在正在審呢。”

“什麼?”許淖雲的心咯噔一下。好像掉進了無底洞,“您是說,她人現在就在局裡?”

傅處長說:“是啊。現在正在問著,如果你有興趣,可以一起去聽聽,看她說沒說謊。”

傅處長熱情地在前面帶路,許淖雲茫然地跟在後面。她是今天上午被帶來的,來的時候她有沒有哭?知道是他告了她,她心裡是怎麼想的?

傅處長把許淖雲帶到一個房間,一個工作人員正在搞錄音,房間的隔壁就是問訊室,從這邊可以看到問訊室的情況,但從問訊室看過來,那裡只是一面鏡子。

許淖雲透過那面大玻璃瞥到隔壁森嚴的房間,他有點不想看,可是目光倏忽掃到坐在那裡的女人,他的視線就再也挪不開了。

她坐在那裡,上身穿著他很熟悉的那件白色絲結的雪紡襯衣,下面則是深藍色的裙子。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原因,她的臉色看上去蒼白如紙,就連嘴唇也沒什麼血色。微微地鎖著兩道愁眉,眼神卻很空泛,好像在想著別的什麼事。

他有多久沒有見到她了?一個星期?一個月?還是一年?那張素淨的臉,好像變成了無邊的苦澀海水朝他撲過來,瞬間就把他淹沒了。她好像憔悴了很多,下巴也尖了下去,臉上帶著他從未見過的憂愁。他沒看到她的眼淚,可是他知道,她一定是很害怕的。

傅處長問正在錄音的工作人員:“她進來多久了?”

“上午十點開始的,中午飯都沒吃,現在已經差不多七個小時了。”

“說了什麼?”傅處長問。

“這女的嘴巴很緊。進來了也沒有哭,問她什麼都說不知道。”

傅處長點點頭,說:“看來是有備而來。憑我的經驗,我敢打賭,應該就是她洩密的。”

“我也這麼想。可是她一直說不知道怎麼辦?我們只能留她24小時。”工作人員說。

傅處長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說:“24小時夠用了。你們輪流進去問,她總會露出馬腳的。如果一直不說,就不給她水喝,晚上通宵照燈。”他又回頭對許淖雲說:“一般人的生理極限也就是能承受48個小時不睡覺。在審訊這種高壓環境下,精力消耗得特別快,24小時就是極限了。除非是受過專門的反偵察訓練,否則到了20個小時之後再怎麼樣也會招。”

許淖雲看著坐在訊問室裡的鐘艾,心痛得快裂開了。她眼神渙散,微微地閉上了眼睛,似乎是想休息一下,裡面負責審訊的幹警突然把桌子一拍,她嚇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錯愕又受傷地看著對方。

傅處長滿意地說:“她這麼容易就累了,看來撐不了多久。”

他究竟幹了什麼?怎麼會讓她到這種地方來。他明明知道她不是那種人。即使他一時忘記了,但是隻要一看到他,他就知道了,她絕對不會出賣公司機密。他之所以告訴自己,她虛榮、虛偽、隨行就市、見風使舵,他把她想成甄萱說的那樣不堪,只是因為他不願意承認,她離開他,不是因為別的,只是因為她不愛他。她愛的是別人。

在她離開後,他才領悟了自己的感情。以前明明有那麼多機會可以說,為什麼他卻從來沒有開過口。

他把手貼在那扇冰冷的玻璃上,好像這樣就能觸碰到她。小艾……他好幾次想這樣叫她,可是即使是在纏綿沉醉時,他都叫不出口,而郭浩他們卻能叫得那麼輕鬆自然。他對她從來都是直呼其名,也難怪郭浩看不出來他喜歡她,多半,連她也不知道吧。

坐在裡面的那個女子搓了搓手臂,她今天穿的這件雪紡襯衣顯然應付不了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