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動的厲害,一聲高過一聲的叫囂著衝出心房的劇烈。發白的骨節死死的彎曲著,“衾兒不明白夫人的意思。”那雙眼太亮,明晃的讓人不敢直視,也太厲,光銳的如寒冰勾起人隱藏的恐懼。現在的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破釜沉舟,在所不惜。
哧哧的輕笑聲自失了血色的菱瓣溢位,低低的帶著秋風的嗖嗖潮氣。“無妨,你只要記住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能全身而退即可。”不動聲色的把纖白的柔荑附上玉蘭色的綢緞水袖,一點點的加重了指下的力度,淺墨知道這樣的力道對於一個習武的女子而言不過被蚊子叮似的不痛不癢,但是,你衾兒要記住在這裡想要存活光靠武藝無異於班門弄斧。
衾兒倔強的睜著眼,面上平靜如死海,感受著絲絲寒涼順著白的透明的指尖一點點的滲進肌膚。“夫人的話,衾兒銘記在心。”死寂般的迴廊一字一字的咬牙決絕讓人感到身上的毛孔急劇縮。
“走吧,我們不妨去見識一下,名滿四國的軒轅城主拜會權傾朝野的攝政王的場面。”緩緩的拖住越來越沉重的肚子越過呆立著風化的藍色身軀,一步一步朝沐浴在淺淺金黃的永旭殿走去。
衾兒不甘的垂下頭,餘光掃到瘦小的背影,那樣一個柔弱的身軀裡究竟包裹著怎樣的靈魂。翻飛翩舞的絲緞裙襬,如暗夜的誘惑慢慢的展開,細細的散發出若有若無的幽香,讓人沉迷。伴君如伴虎,跟在這樣的女子身旁比陪伴老虎還讓人膽戰心驚,兇狠的虎只會凌遲著肉體。而這個女人看似無害,淡然,一眼一笑都是刺穿靈魂的譏諷,仿如在她面前不過是一個個透明的軀殼。
那一日,自己幽幽轉醒,就看到那抹纖細慵懶的躺在榻上,似笑非笑的斜睨著癱倒在地面的自己,那樣赤礻果礻果的毫無掩飾的目光似乎在觀察一具衣衫盡褪的軀體,讓人羞愧不已。
“夫人,剛剛那人沒有為難你吧。”衾兒著急的問道,掙扎著撐起發軟的身子,一張素來沉著的臉上帶著慌亂,鳳目微含,不留餘地的上下檢查著淺墨黑色的衣裳。
話一出口,警覺到棕色翦瞳中的冷意,衾兒猶自不解的問道:“夫人,燕樓的嘯靭為何會出現在此?”垂下輕顫的眼簾,錯開凌厲的目光。
“衾兒,難道沒有聽過落家莊嗎?”骨節清晰的手指一下一下敲擊著榻上的雕花紫檀木方匣子,細長的眼半閉半張,慵懶的如一隻沐浴在陽光中舒展著絨毛的貓,一隻閒閒的逗弄著爪下胡亂驚慌的老鼠的貓,危險的氣息源源不斷的包裹著雙腿發軟的衾兒。
“夫人為何有此一問?”落家莊的驚世婚宴天下皆知,這個冷情的女子休夫再嫁,何等的驚世駭俗。只是不懂,為何會有此一問?儘管心中顫抖,衾兒依舊強自鎮定的問道,素面朝天的容顏,抖動的扇子似的睫毛,讓本就靈性的側臉蒙上了隱隱的水氣。
“呵呵,只是想問問衾兒對嘯靭的印象如何?”幽幽的聲音一點點吞噬著衾兒的思緒,這個女人到底要做什麼?自己一點把握都沒有,像落入了迷宮辨別不出方向,不安的感覺佈滿全身,卻只能無力的任由她擺佈。打蛇打七寸,這個女人緊緊把別人的軟肋抓在掌心,輕觸撥弄,讓人心神不寧,卻古井無波的冷眼旁觀。
“我只是突然想到了傳說中那個休夫的決絕女子,白蘭。”蒼白的唇輕輕抿著,“衾兒大概也不耳生吧。”意味深長的輕悠悠的飄了出來,狀似不輕意。
衾兒感到手心的水跡化為了一股細小的泉眼,不斷的朝外噴出。“夫人見諒,其實衾兒在七前年曾經伺侯過夫人。”藍色的身影仿如失去了支撐,一下軟軟的跪了下去,面色淒涼的仰望著淺墨,淡淡的憂傷如水面的波,一圈圈的擴散開,攜著柳絮似的清愁。“夫人應該知道爺的手段。”字字如泣。
由於懷孕而越發失了血色的臉不見絲毫憐憫,淺墨困難的坐起身,指尖若有似無的碰觸著衾兒光滑的肌膚,吐氣如蘭,似孚絲遊離。“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你選擇了結盟,我便信你,那麼你似乎對得起我的信任呢?”平淡的如話家常的平和,吐出的卻是森冷的語調。
“衾兒會記住自己的本分。”毫無畏懼的迎向深邃的幽暗,衾兒全身僵硬的說道,泛著殷紅的指尖一寸寸的埋進雪白的掌心。
耳邊模稜兩可的回答得到的是淺墨的飄渺虛無的無聲笑顏,彎彎的細眼承載的是一片冷輝。
身後的沉默讓淺墨嘴角無可抑制的噙著笑意,衾兒,既然你已經決定了,何必還要如此的露出一臉的無措,其實人本就應該為了自己而不顧一切,你也不過是選擇了於你最有利的一處,但是偏偏那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