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犧牲他們禹州。試問,復漢軍少了藥材來源後會善罷甘休麼?他們只需要派出一支輕兵,就能掃蕩整個禹州,盧氏營和州里的民團是見不得硬仗的,huihui的教團更是紙糊的。禹州可就要像許州那樣被打的一塌糊塗了,他們這些藥材商人就算現在跑路了,日後還能重新復起麼?他們這些人,每人每家走到如今的地步靠的都是他們在禹州地方上深厚的人脈根基,這才是他們最重要的資本。而不單純是白花花的銀子。
禹州要是被兵災一禍禍,他們的根基就都塌了,在座眾人誰承受得起這樣的後果?誰想要這樣的後果?
“何撫臺是不惜拿我禹州一地的太平安康,萬民性命,來斬斷將軍府的藥材來源,何其心狠啊。”方廷蘭臉上的掛起濃濃的苦澀,堂堂禹州之地,被上面的大人物不惜徹底犧牲,所求之果僅僅是為了斷了逆匪的藥材來源,太過荒誕,太過渺小了。方廷蘭深深為禹州感到不值。
“老夫在何撫臺面前哭求再三,但人家堂堂一省巡撫,豈是老朽一介商賈可以說動。”甚至說何煟能見一見方廷蘭,都是給禹州地方的面子了。
方廷蘭的目光盯向了宗緯峰。巡撫大人的‘話’不能當耳旁風,方廷蘭他們這些在禹州本地牛逼哄哄的大戶土豪們,面對一省巡撫的威勢他們就是一堆小糜蟲。
“老先生的意思是要我出面……?”
宗緯峰話聽到這裡也算明白了為什麼今兒方廷蘭會請自己來。禹州的藥材商們不敢越線了,至少現在他們不敢了。可禹州人,是的,這些藥材商在一定程度上就能代表禹州人,他們又不想惹怒復漢軍,為自己招來大禍,所以他們想到了盧氏營。
宗緯峰嗤笑。方廷蘭他們怕何煟,自己小小一個守備不更怕巡撫嗎?何煟要收拾他們,都是一句話的事。盧氏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與復漢軍達成默契,但他宗緯峰絕對不是已經跳到了復漢軍的賊船了。他站起來就要走人。
“宗大人且慢。且聽老夫把話說完。”
“宗大人在我禹州多日,不知可否聽說過收元教……”
……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中國的事情很複雜。當一方被逼的徹底碎掉節操的時候,那給出的表現一定會精彩萬分的。
藥材商和他們影響著的民團、收元教、盧氏營,外帶睜隻眼閉隻眼的禹州官府,何煟過不多久就會發現,自己把事兒想的太簡單了。
當然,到那個時候何煟還顧得上顧不上禹州,就是另一說了。
駐守許州的黃安手下早就不是孤單單的一個營頭了,而是有三個營,還有一支炮隊和一支後勤部隊,並且掛上了獨立旅的稱號。復漢將軍府裡有很多人不清楚‘獨立’代表的是什麼意思,但軍事上陳鳴說了算。獨立營、獨立旅,乃至更早的獨立大隊,就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了復漢軍的建制中。
兩千人守衛著許州,黃安也不再是早前守舞陽時候的菜鳥了,他現在鎮定的很。在臨汝鎮之戰發生以後,復漢軍上上下下對於自己防守上的戰鬥力,都信心暴漲。
跨時代的鐵筋混凝土工事,就是把復漢軍自己放到進攻方的位置,都很難說要怎麼攻克。
作為將軍府東北方向的戰略支撐點,許州城內並沒有多少百姓,這裡儲備著可供守軍和城內那點百姓吃上三年都吃不完的糧食,城中有足夠的水井,大批的藥材、火藥、炮子、槍子,乃至燻幹醃製的肉食,還有城中推倒的空地上播種的蔬菜,還有大豆、黑豆等等。
從再度將許州拿到手,到清兵的這次大反撲,中間都隔著小半年時間了。手中握著大批俘虜的將軍府,不僅完成了許州的要塞化,還有襄縣、郾城,整個東側三點一線,打造的宛如銅牆鐵壁般硬朗。
何煟如果認為隊伍輕而易舉的收回了鄢陵,就以為接下來的行動會順順利利,他就太天真了。吳達善帶領的陝西綠營在彭婆鎮和臨汝鎮的一系列遭遇,那就是東北這一路清軍的未來。
暗營傳出來的訊息,西安將軍福祿已經趕去甘肅,要不是天氣的原因,甘肅綠營很可能已經抵到河南戰場了。眼下冬天裡,大西北寒風刺骨,冰天雪地的,這個時候調兵去外省打死打活,你不把那些綠營丘八們的胃口給填滿了,他們才不會順順溜溜的開路呢。
甘陝綠營一直都是滿清綠營兵裡頂尖的精銳,論及戰鬥力甘軍比之陝軍還要更勝一籌,但他們的‘桀驁’和鬆散的軍紀,就像他們的戰鬥力一樣,牢牢的刻印在這支軍隊的骨子裡。想要讓甘陝綠營,尤其是甘肅的綠營兵乖乖的聽命,你就要用銀子先把他們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