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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煦送了一尊玉觀音!此時此刻,杜楨沒有明指的危機一下子都有了答案,但那答案著實讓他心悸。

等待的時間彷彿漫長沒有邊際。顧氏閉目養神,張越心亂如麻,沐寧悠閒自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這寂靜得悄無聲息的瑞慶堂終於有人闖了進來,然而,來者卻並不是張信,而是張攸和張倬。兄弟倆齊齊上前向顧氏見了禮,隨即就將目光轉向了那位奇怪的來客。

張攸的眼神中流露出幾分質疑,而張倬則是狐疑中透著惱火。兩兄弟誰都沒有吭聲,可他們的沉默在顧氏言簡意賅解釋一番之後全都化作了烏有。

張攸地反應暴烈而又直接。他一瞬間把拳頭捏得咔嚓作響。彷彿下一刻就會義無反顧地揮拳打出去。聲音也是如同咆哮一般:“大哥為官一向清廉勤勉。怎麼可能有什麼貪贓枉法翫忽職守!”

張倬則是要謹慎得多。他只是用刀子一般地目光瞥了沐寧一眼。旋即轉頭對顧氏說:“大哥地品行官聲一向很好。平白無故多了那麼些罪名。兒子著實不信。”

顧氏卻只是漠然冷笑:“這就要等老大回來之後問他了。”

千辛萬苦等來地卻不是正主兒。張越這會兒只覺得心急火燎。兩腿也漸漸有些發麻。話雖如此。當顧氏扭頭看他。淡淡地吩咐他回去休息地時候。他卻義無反顧地搖了搖頭。這麼長時間都已經等了。他若是這麼一走。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就全得聽別人口述。萬一發生了什麼不得了地勾當。那就是後悔也來不及。

顧氏深深看了張越一眼。讚許地點了點頭。旋即又不動聲色地繼續坐等。而剛剛趕回來地張攸張倬兄弟則是站在另一側。如是一來。坐在對面地沐寧便露出了些許不安。不多時竟是站了起來。徑直轉過身。狀似認真地背手欣賞起了牆上地一幅畫。

於是。這瑞慶堂中就成了顧氏一人獨坐太師椅。旁人盡皆站立地情形。這一等又是小半個時辰。姍姍來遲地張信終於跨進了大門。一進門地他就發現屋裡所有人地目光齊齊投到了自己身上。心下不禁納悶。疾步上前正欲行禮。他卻聽到了一個威嚴地聲音。

“你且不必行什麼俗禮!”顧氏這火氣已經憋了許久,這會兒頓時全都爆發了出來,“錦衣衛河南衛所這位沐大人已經等你多時了。你可是做的好事情,居然勞動北鎮撫司親自發文下來拿你去南京城,罪名羅列了一條條,張家的臉都給你丟盡了!”

張信被這劈頭蓋臉一頓訓斥給說懵了,回過神後才想分辯,旁邊卻響起了一個和煦的聲音。

“老夫人也不要忙著呵斥張大人,不過是北鎮撫司發文,這是非公斷還未分明,若是錯怪了張大人豈不是冤枉?北鎮撫司所辦都是詔獄,其實也就在皇上一念之間。張大人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皇上不為己甚,必定會詳查之後再作定論,不是還有英國公麼?”

這一番看似開脫的話卻讓張信怒形於色。然而,他畢竟在京城多年,深悉錦衣衛行事陰狠,縱使功臣也忌憚三分,當下便把那怒意硬生生按了回去。沉思片刻,他上前兩步撩袍跪下,重重磕了三個頭方才直起身來。

“母親,我為官多年,雖不能說不曾辦錯一件事,但自忖並未有任何大的錯失之處,自忖問心無愧,從未丟張家的臉。我如今便跟著他們去,還請母親保重。”

張越一向認為大伯父張信外表忠厚平和實則精明能算,本以為至少會有一番折辯,誰知道人家竟是隻表白了一句就站起身徑直往外走,當下他就愣住了。不但是他,剛剛來不及插話的張攸張倬亦是面面相覷,就連顧氏也不料想親生兒子就只是撂下了這麼一句話。倒是沐寧警醒得快,站起身來深深一揖,道了一句張家上下果然深明大義,然後就追了出去。

不一會兒,外頭就傳來了某人吩咐諸錦衣衛走人的聲音。

張攸畢竟也是當到四品將軍的人,一個激靈反應過來就慌忙提醒道:“母親,不能讓大哥就這麼跟著走了,究竟是怎麼回事咱們如今還沒弄清楚!這麼大的事情,英國公怎麼可能沒個信捎過來?”

顧氏彷彿沒聽到這話似的,失魂落魄地站起身來,忽然腳下一個踉蹌。一直跟在旁邊的張越見勢不妙,慌忙上去攙扶了一把,結果也被帶得身子一歪。所幸這個時候張攸張倬也都上來幫忙,總算是把顧氏重新扶到了太師椅上坐下。

“倘若不是真的出了大亂子,南京怎麼也不會沒有信傳過來!且讓他們把老大帶走,有什麼事咱們再商量……這種時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神經質地嘟囔了幾句之後,顧氏忽然脖子一歪昏厥了過去,頓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