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完全緩過氣。這會兒顧氏發話從上到下裁衣裳,大多數人都高興得緊,畢竟幾件家常舊衣早就穿厭了,誰也不耐煩。
張越張了張口想要說話,最後還是閉上了嘴——比起那些為富不仁或是加租子的人家,張家又是舍粥又是舍舊衣裳減租子,這會兒他再勸諫什麼別做新衣裳招搖,那簡直就是掃祖母的臉。橫豎幾件新衣裳對於諾大的開封城也是於事無補,他也沒必要上綱上線。
這一頓飯廚下足足準備了一個多時辰,點心四樣冷菜八碟,至於熱菜就是椒末羊肉、糊辣醋腰子、清蒸雞、豬耳脆等等八樣,再加上時令鮮菜,滿滿當當擺滿了一整張桌子。顧氏居中坐了,眾小輩團團圍著坐在四周,馮氏安箸,東方氏佈菜,有孕的孫氏則是被靈犀攙扶到了隔壁一間單獨用飯。
興許是喝了幾杯酒,一時興起的顧氏便對馮蘭笑道:“姨太太這兩個女兒都靈秀得很,可願意給一個我張家作媳婦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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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子行 第三十九章 父子互知心
剛剛還歡聲笑語不斷的屋子裡頓時鴉雀無聲。馮氏難掩面上震驚,原本伸筷子佈菜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東方氏一愣之後,旋即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滿桌子的小輩更是各有各的驚詫,各有各的糊塗;馮蘭則是吃驚更甚,好半晌才幹咳一聲解了尷尬,旋即笑了起來。
“老太太這話可是說笑了。京城的英國公暫且不提,祥符張家這一支,誰不說那是名門中的名門?晴姑娘嫁的可是堂堂小侯爺,要我說,這四位哥兒要結親,可不也得是公侯伯家的千金,我這兩個丫頭麼……呵呵,我要是答應了,別人怕是要笑我不知好歹高攀了。”
顧氏不過藉著醉意隨口一說,話才出口就有些後悔。一來這種婚事不應在酒宴這種隨隨便便的場合提,而且須得深思熟慮方可;二來金家乃是根基淺薄的寒門,如今雖說出了一位四品官,畢竟和百年仕宦的張家不能相提並論。於是,她微微一笑就把話題岔開了去,彷彿根本沒有提過這樣一樁事情一般。
張越眼看張超張起兩兄弟呆頭呆腦地頻頻偷眼瞥看那一對雙胞胎姊妹,心中不覺好笑。張超如今即將年滿十七歲,東方氏幾乎焦頭爛額,就是難以找到門當戶對的親事,也難怪這會兒顧氏會忽然提出婚事這一說。至於張起已經十五歲了,竟是也快到了要娶媳婦的時節。
別說是他們,就這些天他那對爹孃說話的時候也是常常嘮叨這些,念得他耳朵根子都要起老繭了。
一頓酒吃完,馮蘭便帶著金蘅和金夙告辭離去,臨走時滿口答應到時候讓兩個女兒在張家小住一段時日。東方氏親自帶著幾個管家媳婦將她們送到儀門,拉著馮蘭的手說了好一陣子的話,這才命人用小轎將一行人送走,竟是比當姐姐的馮氏還熱絡些。
西院之中,孫氏一面琢磨著馮蘭的一雙女兒,一面含笑端詳著兒子,目光中滿是喜愛和讚許:“越兒,你爹之前才考中了舉人,正在等著吏部注官,若是你明年鄉試及第也中了舉人,到頭來父子兩個也是一段佳話。不過,你可比你爹有出息得多!”
“我說英如,你又在兒子面前編排我的不是!”
隨著這個聲音,張倬笑吟吟地進了門。人逢喜事精神爽,最近幾年他在家裡的地位大大改觀,雖還不能和張信張攸兩個兄長相提並論,但家裡的下人們再不敢輕視他。先頭張家兩個田莊的鬧事和奪佃風波也是他出面,處置得漂漂亮亮,更是博得了嫡母顧氏的歡喜。
“兒子十三歲進學,指不定十五歲就能考一個舉人出來,可不是比老爺你能幹?”孫氏斜睨了張倬一眼,隨即輕輕摩挲著隆起的小腹,面上露出了無限滿足,“我也不求你能當什麼大官,只希望咱們一家平平安安就好。老爺,我倒是希望這一胎能是個女兒呢!”
“好,你想要女兒那就是個女兒!”
張倬啞然失笑。見兒子站在一旁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和妻子鬥嘴。這笑容頓時就僵在了臉上。儘管想要拿出父親地款兒訓斥幾句。可他思來想去也找不到什麼可以教訓地。於是只得長嘆一聲打消了這個念頭。心中少不得有些鬱悶。
兒子太懂事能幹挑不出錯處。這作爹爹地還真憋屈。
由於妻子有孕在身需要多靜養。因此略說了幾句話。張倬便吩咐丫頭把孫氏攙扶到裡屋休息。自己則是在正中地位子上坐了下來。他原想稱讚一下兒子歲考地優異成績。想到之前顧氏那邊這種讚許早就說了不計其數。於是到了嘴邊地話又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