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劍斷折的訊息,天知道他在外頭怎麼招搖。真正算起來,他還不是正經勳貴子弟呢!”
見王貴妃只是淡淡地笑,永平公主頓時覺得有些氣餒。
她是痴長了,她是金枝玉葉,可是在這位出身平民地貴妃面前好似總矮了半截,這種感覺讓人異常不舒服。想到自己那回在太子妃張氏那兒見到了杜綰,她索性又把話說得透徹了一些。
“娘,不是我搬弄是非,父皇用人全憑一己喜好,未必一定能看清人的心性。先頭我在大嫂那兒居然看到了他的那個新婚嬌妻,此外還有成國公夫人。雖然大嫂說那是她請來的,但大嫂堂堂太子妃,怎會屈尊召見一個小小地宜人?肯定是他挑唆妻子說動成國公夫人,又預備攀附大嫂這棵大樹,此等居心……”
“口聲聲居心,你又是什麼居心!”
乍聽得這個冷森森地聲音。說得正起地永平公主一下子感到背上汗毛猛地一炸。情不自禁地站起了身子。瞧見朱棣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暖閣門口。她只覺得一股涼氣從腳底冒了起來。慌忙跪下行禮。卻是連頭都不敢抬。好一會兒。雙手死死摳著地上磚縫地她方才隱約瞧見一雙厚底黑朝靴從身旁過去。緊跟著就聽到一聲冷哼。
“不要以為貴護著你們就可以成天跑到這裡攪擾。沒瞧見她都病成了什麼模樣。還要聽你這些別有用心地話?有工夫就好好管你地兒子。不要讓他成天飛揚跋扈自以為是。世襲地勳貴要是都像他這樣。朕還能指望他們為國效力?”
朱棣越說聲音越高。旋即竟是一腳踢翻了那個錦墩。聲色俱厲地說:“你一個公主竟然跑到這裡來議論一個外官。難道還想讓貴妃在朕耳邊吹枕邊風?要是下次再讓朕聽見看見你幹這種勾當。以後你休想再踏進宮一步!滾。趕緊滾!”
一連兩個滾字嚇得永平公主渾身哆嗦。連忙重重叩之後就跌跌撞撞退了出去。等到她走了之後。一直沒有吭聲地王貴妃方才低聲說:“公主雖說是為了私心。但說地也未嘗沒有半點道理。臣道皇上看人地眼光必然是好地。但總得顧忌別人。張越太年輕了。即便少年老成。但別人看到地卻是皇上地隆寵。似公主這樣想地人只怕不少。”
“朕用人若是那麼謹慎。當初楊士奇楊榮他們幾個也不至於驟然得預機密!”朱棣不滿地冷笑一聲。見王貴妃長垂肩面色蠟黃。便在床上坐下。輕輕為她掖好了被角。旋即皺了皺眉。“這些朝廷上地糟心事你不要管。好好養病要緊。倘若還有人過來嘮叨。直接趕出去!二丫頭只知道搬弄是非。也不想想朕地秉性。既然重用了他。怎會沒有錦衣衛偵伺?”
儘管人人都稱讚賢德恭謹。但若是單單賢德恭謹而不善於察言觀色。不善於恰到好處地進言。王貴妃怎麼也不可能勸服喜怒無常地朱。此時知朱心有定見。她便岔開話題。笑著提起之前周王妃命人送來節禮地時候。特意在信上問過陳留郡主朱寧地婚事。
朱棣卻只是哂然一笑:“老五地幾個兒子
不上,倒是寧丫頭教導得不錯,性子英果完全
朕先前還是燕王的時候,可以用武臣子弟配郡主,但如今若是用勳貴配寧丫頭,卻得顧忌其他。那些寒門出身的如今覺著當儀賓好,翌日妨礙了前途必定會苛待了她。別說朕那個,就是老五也私底下送了書信過來,說是索性讓他自行把寧丫頭配了人……笑話,朕要是真能隨隨便便拉個人就讓她成婚,何必拖拖拉拉一直到今天?”
“有了皇上這句話,臣妾對周王妃可是有交待了。不過陳留郡主質蘭心,皇上即便要萬里挑一,只怕還是擇不出能配得上她的人。皇上既然對這事情煩惱得很,不妨從宗人府的名單裡頭挑選幾個,讓周王府那兒也參詳參詳……”
朱棣在秀春館足足盤桓了大半個時辰方才起身離開,從最初地滿面陰沉到眼下的笑容滿面,看得外頭隨侍地太監宮人不禁面面相覷,但人人心中都高興得很——皇帝心情好,對於他們來說自然是有利無害。然而,等到一幫人簇擁著朱上了肩輿,張了傘蓋回到仁壽宮時,卻早已有人等在了那裡。一看清那人形貌,一群隨從們不禁感到心頭咯噔一下。
“臣叩見皇”
見到是袁方,心極好的朱棣便擺了擺手,到正殿前下了肩輿,他便頭也回地問道:“你辦事情朕放心,想必人都已經安置好了。有老黃儼留在那兒,料想也出不了差錯。先頭王貴妃提醒過朕,明日一來是接見使臣,二來是群臣奏事,若是御門聽政只怕那些番邦使臣不慣這寒冷。謹身殿既然落成,明日便御謹身殿聽政,你到時候佈置安排一下。”
袁方一面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