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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部分

,畢竟,他此次下來乃是為了宣慰漢王查辦遇刺一案,其餘的不用他多問,這回京便是指日可待。雖則他極是好奇漢王究竟會向朝廷報說什麼。但那畢竟和他無關,於是他樂得閒話家常。倒和張越說了不少海外事。

由於下雪路上不好走。抵達青州知府衙門時已經是黃昏時分。張越先下了車,旋即張謙也搭著馭者的手跳了下來。張越正預備向張謙告辭好趕回客棧,卻不料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太監一溜小跑迎了上來,面上盡是喜色。

“啟稟張公公,北京剛剛傳來急報,道是暹羅、占城、爪哇、蘇門答剌、泥八剌、滿剌加、南渤利、哈烈、沙哈魯、千里達、撒馬兒罕諸國派使者入貢。因著鄭公公還不曾回來。宮中其他人又不如您熟悉這些外邦事務,所以禮部請示了皇上,急召您回京。”

這一連串的名字拗口難記,張越一溜聽下來也就勉強記住了五六個,那小太監卻說得流利齊全。張謙自己是從辦理西洋事務上一路擢升上來的,一聽這事頓時神情一振。這一次來山東本就是無可奈何而為之,他自然希望能回去做那些辦熟地事情。從那小太監手中接過公文一看,他便轉頭朝張越笑了笑。

“小張大人,看來我明日就得走了!”

儘管張越明白漢王朱高煦既表明了態度,那樁遇刺案極可能就這麼不了了之。但隱隱之中,他仍是感到這並不是一個熄滅的火藥桶,而是一個剛剛點燃了火星地引信而已。張謙明日這麼一走,青州府就更可稱得上是群龍無首,萬一有什麼事,濟南府地布政司遠水救不了近火,那時候又該如何是好?

“張公公準備明日清晨動身?”

看到張越臉色變幻不定。最後吐出了這麼一句話。張謙哪裡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畢竟。在路上正是他自己起了這麼個頭。如今甩手一走倒是瀟灑。這爛攤子完全不管卻也說不過去。略一沉吟。他總算是想到了一個臨時地解決法子。

“我待會先去找山東都司劉都帥。然後路過濟南時再去找布政司杜布政使和張布政使。再加上我聯名上書催請。想必能有些效用。等我回了北京。自會再請英國公勸諫設法。安丘到青州府不遠。我到時候和錦衣衛沐鎮撫說道一聲。若有什麼訊息徑直通知你。總而言之。這次地案子你和光同塵。既不出挑又和了稀泥。只要接下來把你地安丘一攤子事管好了。誰都挑不出錯處。另外。只要這遇刺一案仍沒有定論。只要按察司仍沒有主官。那按察司地大印我做主讓你先留著。此事乃是皇上聖諭。你還是奉旨辦事。別人都沒什麼好說地。”

知縣大印乃是方二寸一分厚三分地銅印。而按察司地大印雖也是銅印。卻是方二寸七分厚六分。捧在手裡猶顯沉重。張越情知張謙已經是盡了大力安排。坐在馬車上捧著這銅印卻有些哭笑不得。事情都辦完了。半方欽差關防他也還給了張謙。這東西怎麼還歸他管?他一個知縣要這東西幹什麼。砸人腦袋玩麼?

回到客棧。張越便將那方沉甸甸地大印連同那青布包袱交給了彭十三看管。隨即直奔後院上房。由於加了賞錢又額外吩咐過。因此掌櫃夥計都是第一等地供給柴炭。才一打起簾子。他便感到一股熱氣撲面而來。驅走了身上地寒冷。

屋子裡瀰漫著一股藥香。靠牆那張床上地青紗帳幔完全垂落在地。影影綽綽看不清其中地人。倒是椅子上秋痕蜷縮著身子睡得正香。

張越隨手解下身上那件陰溼地斗篷扔在一邊。見秋痕旁邊地椅背上搭著一件墨綠色地半袖披風。便拿起來給她輕輕蓋在了身上。就在這時候。他便聽到那睡得正熟地人兒輕輕嘟囔了一句:“琥珀。好好睡一覺。少爺就回來了……”

見秋痕睡夢中仍不老成,還彷彿醒著似的輕輕皺了皺小巧堅挺的鼻子,張越不禁啞然失笑,遂撇下她躡手躡腳地走到床邊,輕輕揭開了那青幔帳。他滿心以為琥珀睡著了,誰知她卻是醒得炯炯的,眼睛正緊盯著他瞧。雖說她精神尚好,但那面色竟是比他昨日離開的時候還有不如,只是沒了那種最初發燒時的嬌豔紅色。

“怎麼就醒了?既然病了就多睡一會,咱們明日就回安丘。”

頗覺不對勁的張越在床沿坐下,隨即輕聲安慰了一句。然而,就在這時候,他忽地感到自己的手被人緊緊攥住,不禁被那隻手上冰涼刺骨的感覺給凍得一哆嗦。見琥珀不但胳膊擱在外頭,那肩膀脖子更是露出了大半,他頓時皺了皺眉,遂用另一隻手掖好了被角。

“既然都病了,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若是再凍病了該怎麼好?”

琥珀目不轉睛地盯著張越,許久才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