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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部分

將椅靠和引枕挪到了板壁處靠著。恨不得一頭就睡過去。

此時恰好靈犀端著桐木條盤進來。看見張越這麼一番疲累地樣子。忙開口喚道:“少爺。您今天趕來趕去累了一天。所以廚房那邊就簡簡單單做了一碗刀削麵。裡頭多擱了些陳醋。開胃得很。您趕緊吃完了就泡泡腳。今天早些睡那碗麵。見雪白地刀削麵上頭堆著肉丁和青蒜末。清亮地湯頭中一股陳醋地酸香味直衝腦際。總算是有了些胃口。他卻不急著吃麵。而是先大喝了一口湯。那陳醋地滋味畢竟濃烈。頗有了些精神地他三下五除二吃完了面。擱下碗就問道:“秋痕今天身上不爽快。琥珀怎麼也不在。我下午看見她還好好地。”

“她……”雖說不喜歡在背後說人家地事。但靈犀猶豫了片刻。決定還是實話實說。“她從孟家回來之後就一直悶在屋子裡沒出來過。奴婢回來之後去看過她。她神色有些不對勁。彷彿是哭過。問她如何卻不肯說。晚飯也不肯吃。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琥珀竟然哭過?

就算是今天因唐賽兒忽然出現受了驚,那也不該是這樣的反應才對!張越本能地感到有些不對勁,和生性開朗大大咧咧的秋痕相比。琥珀寡言少語,縱有心事也很少表露出來。這一次是怎麼回事?當下他看也不看那盞捧上來飯後飲用的茶,跳下炕套上鞋子便往東邊地耳房走去。

儘管是夜間。屋子裡卻並沒有點燈,因此跨進門檻之後的張越本能地皺了皺眉。驟然從明亮的正房來到這兒。他的眼睛很有些不習慣,眯了好一會兒,方才看清靠牆的那張床上彷彿影影綽綽有一個人抱膝坐著。他開口叫了一聲,見沒動靜便徑直走上前去,眼看快要接近那張床時,他的腿卻不知道絆倒了什麼東西,緊跟著就是砰地一聲。

倏忽間,床上地那個人影卻以難以想象的敏捷一下子躍了下來,焦急地叫道:“少爺沒事吧!”

“沒事。”

砰然落地的並不是張越,而是一張不知道怎麼會橫擱在床前不遠處地凳子,他只是小小絆了一下。然而,他仍是順勢抓住了琥珀遞過來的那隻手,小心翼翼挪上前幾步,好容易才到了床沿邊上坐下。

“靈犀說下午你從孟家回來之後就神色不對勁,晚飯也沒吃。究竟怎麼回事?”

“少爺你信命麼?”

聽到這一句沒頭沒腦頗為突兀地話,張越頓時愣了一愣,轉而方才若有所思地說:“我信命,但也不信命。倘若不是命數使然,我也不會生在這個世上,更遇不到如今身邊的這些人。人地身世和一大半的際遇都是命中註定無法更改,所以我相信,很多事情都是命數使然。”

“不過,人這輩子若是隻信命裡註定,那也不行。人定勝天不過是一句豪言壯語,但若是什麼都不去做,怎麼知道就一定不能扭轉既定地命數軌跡?就比如我,倘若我渾渾噩噩,這輩子便永遠都是被人瞧不起的藥罐子病秧子,祖母不會多看我一眼,英國公也不會記得我這個本家侄兒,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所以我只能說,這命數的事情是一半對一半,一半是你不可抗拒的,一半卻是你可以改變的。”

“命數真的能改變麼?”

“如果你不試一試,又怎麼會知道?”

聽到這個流露出無限信心的聲音,琥珀頓時一怔,旋即低聲說:“少爺一直都問我,為什麼會有那麼重的心事。我一直都想說,卻從來不敢說。就因為這樁心事,我夜裡睡得輕,白天也不敢多說話,生怕一個字說錯惹來大禍。我一個人的性命不要緊,但我不能帶累了別人,不能帶累……”

“不能帶累家人,對不對?”張越感到握在手心中的那隻手顫抖了一下,便微微側過身子。黑暗之中,他依稀能看到琥珀的臉,五官的其他部分都晦暗難辨,只能看到那雙眸子,“上次你重病的時候,曾經說過夢話,所以我就猜到了。昔日淇國公丘家奪誥封爵位遠徙海南,你因為重病而被家人設法留下,我說得對不對?”

“原來少爺都知道

心頭最大的隱秘就這樣被人戳穿,琥珀感到的竟不是如釋重負,而是一種莫名的失落和可笑。祖父當年和英國公張輔頗有交情,她初到英國公府的時候幾乎是日夜提防,結果張輔根本沒有認出她來,而王夫人瞧著她謹慎小心,便把她和其他人一同送到了開封。服侍張越七年,她日日夜夜都擔著心思,其實她早該知道,這一切遲早有一天都是瞞不住的。

“今天是我第一次見到那位唐教主,她是什麼身份原本和我無關,但是,我先前見過的那個堂兄,他身上有和那位唐教主一模一樣的手製絛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