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比起我那兒,你這裡算得上冬暖夏涼,英國公果然為你們家選的好地方。對了,元節可知道,今科進士的吏部選官已經結束了?”
這訊息張輔都沒提過,張越著實沒料到朱瞻會開門見山直入主題。只這並不是什麼驚人之事,因此他便順勢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原來是選官結束了,這麼說來,我不日之內就要去赴任了?”
“不但赴任,只怕元節還要多上一樁好親事。”朱瞻此時語氣愈發親切,渾然不避四周那些穿梭上菜的僕役和幾個同樣離席乘涼地賓客,好整以暇地說,“想必你家裡這些時日上門提親的已經踏破了門檻,要不是我沒有適齡的妹妹。說不定也會向父王提個醒……那天小楊學士隨口和皇爺爺提了提,皇爺爺似乎上了心,指不定你臨走之前就來個御賜姻緣。”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皇帝老子亂點鴛鴦譜,所以,剛剛哪怕聽到選官結束都不動聲色的張越。這會兒卻是著實嚇得不輕。孟敏和杜綰好歹他是見過的,模樣性情都很好,這若是朱棣一時興起給他配上一位讓人消受不起的,那時候該怎麼辦?要知道,這明朝的皇帝可不像清朝的皇帝那樣變態,平日哪有空插手臣子地婚嫁,這回是吃錯藥了?他可不想盲婚啞嫁!
就在他頭痛地當口,卻彷彿朱瞻仍是覺著這訊息不夠分量,他緊跟著又聽到了一番話。
“說起來以元節你的能力。一個六部主事本應當是穩穩當當入手,誰知道那楊士奇絲毫不念及舊情,楊榮也跟著攛掇。吏部卻是放了你外任。若是在其他地方也就罷了,竟是在青州府所屬的安丘縣令。
元節,樂安州就在青州府的北面,安丘乃是在青州府東南,兩地快馬甚至不用半日。你前次和衡山王弟有過沖突,他如今不曾前去就藩,仍留在樂安州,你可得小心。另外,據我所知。這山東白蓮教至為猖獗,你這縣令不好當啊。”
面對這等“好意”提醒,張越心裡冷笑,又假意道謝。誰知道朱瞻說完這些並沒有放過他的意思,而是笑吟吟地和他又扯起了閒話,滔滔不絕地說起了先前他收留地康家那三號人那案子。也就是聽了這些,張越方才知曉,那位前任開封金知府之所以倒了黴,正是因為康家那起案子的關聯。不得不說。這天下實在是太小了。
趙王朱高燧坐鎮北京城,這外頭的事情很多都是朱瞻幫忙打理,那幅虛懷若谷禮賢下士的架勢一擺出來向來是無往不利,所以他壓根沒料到張越這會兒完全沒有對自己生出某種感激,臨到最後又親切熱絡地對張越點了點頭。
“到了山東那邊,我就幫不上你什麼忙了。只是青州那兒山東都指揮使司有好幾個人昔日受過我一些恩惠,你若是有什麼要幫忙地自可報我地名去找他們。我知道英國公總會託人照應你一二,但有些事情不讓長輩知道,豈不是更穩妥?對了。你臨行前我就不送了。不過到時候我自會讓管家給你準備一份厚厚的儀程,看在咱們相交一場份上。你可千萬別推辭。”
相交?誰和你相交過了?張越在心中腹謗連連,眼看朱瞻終於放過自己回席繼續飲宴,他這才鬆了一口氣。在原地默立片刻,他卻看到醉醺醺地張超被人攙扶出來,於是少不得上去扶一把手,又吩咐一個小丫頭去準備醒酒湯。
自然,作為老二,張起當仁不讓地被踢去陪客。只看他端著酒盞來者不拒的模樣,張越就知道愛好杯中之物地老二決計能頂下來。架著張超到了旁邊的廂房中,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灌了一碗醒酒湯下去,他便看到那個剛剛還醉醺醺的傢伙對著漱盂稀里嘩啦就是一陣狂吐。
彷彿把一切鬱悶都連同那些胃裡地東西都一起給吐乾淨了,抬起頭來的張超沒了最初的木偶人模樣,總算是有了幾分活人的氣息。他揮手屏退了幾個丫頭,搖搖晃晃站起身衝張越苦笑一聲,旋即又是一個踉蹌。
此時此刻,張越慌忙上前相扶,卻聽到張超長嘆了一聲。
“三弟,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人活在世上有那麼多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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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大家子的責任
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儘管張超張越誰都沒能佔全這兩件事,但他們仍然成為了無數年輕人欽慕的物件。一個娶了襄城伯的妹妹,一個高中進士前途無量,人家一輩子都未必能企及的事情,兄弟倆卻一人一樁享用了去,試問誰不在心裡嘀咕著,希望那主角變成自個兒?
然而,張超的洞房花燭夜中,張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