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如今他們得知竟然把知府衙門地上官驚動了下來。幾個人都是滿臉不可思議。
“這條引水的渠修了多少年了?”
高山屯的張里正連忙賠笑躬身答道:“回稟大人。這條引水地溝渠直通巨洋水。專為村裡取水灌溉方便。是咱們村裡二十年前修的。”
旁邊小河莊一個裡甲當即臉紅脖子粗地反駁道:“胡說八道。這分明是咱們村裡修地。和你們什麼相干!當初不過是可憐你們村裡的青苗都要枯死了。這才讓你們分了一星半點。誰知道你們竟然那麼不要臉!”
“是誰不要臉!要是這條渠真是你們村修的。那就讓天上打雷把咱們村的都劈死!”
“別吵了!本官不管這條渠是哪個村修的。本官只看到這條渠年久失修!既然現在為了水不夠爭執不下。當初怎麼就不知道報官府帶人好好休整!”
眼見這兩邊爭執不下。竟是捋起袖子在己面前就要下手。張越當下發起了火。兩邊頓時都不吭聲。就在這時候。他身後的連生眼尖。遠遠就看到有兩撥手拿鋤頭的人氣咻咻地往這裡趕來。忙上前提醒了一聲。
那幾個里正保甲張望著瞧了一眼。那張里正面色大變。忙上前賠笑道:“大人。兩個村子地裡老又帶人一塊來評理了。您且離著遠些。免得到時候他們有所衝撞。小的得過去盯著。否則非出了人命不可!”
他這話一說完就帶著幾個人一溜煙跑了。剩下另一個村子裡的裡甲也都撂下同樣的話。忙不迭地迴歸了本村的隊伍。不多時。那兩撥人就在離著張越幾十步遠的地方對峙了起來。先是扯起嗓門大聲對罵。到最後便是示威地揮舞著鋤頭和其他農具。眼看又是一場惡鬥。
“上去看看!”
胡七四人萬事都聽吩咐。然沒有二話。連生連虎當初卻是破落莊戶人家出身。他們兄弟倆之所以跟著舅舅投靠張家當了奴僕。就是因為類似的情景鬧出好幾條人命。村子上好些人被抓了坐牢。地也被髮賣充公。這會兒又看到這一幕。兒時的恐怖記憶立刻冒了出來。
“少爺。不能上去。那些泥腿子一發起狠來什麼理都不講!”
“少爺。由得他們去打。若是出了事情總該壽光縣衙擔著。到時候抓了人打一頓板子坐牢。這些刁民就都消停了!”
“放屁!”一向溫文和煦很少發火地張越這會兒卻破天荒吐了髒話。衝著這一對苦苦阻攔的兄弟厲聲罵道。“眼看就要到農忙的時候。那些壯丁全都打了板子坐牢。誰來收麥子誰來修水利?事後人都死了事情也鬧大了。打板子坐牢有什麼用!不曉事的傢伙。滾開!”
撥開連生連虎。張越就帶著胡七等人大步往那邊爭執的人群走去。雖說越走越近。但那邊人多嘴雜都是嚷嚷著山東本地話。他聽著頗有些吃力。然而即便如此。兩邊一觸即發的態勢他卻能看出來。這時候只要一杆鋤頭落下去。到時候死幾個人都是沒準的事!
“全都住手!”
兩個村子的里老都是六十出頭白髮蒼蒼的老者。然而這時候滿面通紅最最激動的也恰恰是他們。聽到這一聲。眼睛裡彷彿正在噴火地兩人同時轉過頭來。打量著這一撥不速之客。此時。剛剛那幾個里正保甲大驚失色。忙擠上來向兩位長輩嘀咕了幾句。
得知是府衙中來地人。其中一個里老便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大人。這是咱們兩個村子的家務事。不用大人操心。這水渠不是姓張就是姓李。今天一定要有個結果!咱們小河莊都給他們欺負到頭上了。若是不討個公道。人家以後都以為咱們村是孬種!”
“說得好!咱們兩村是得有個結果。這條渠要是沒個歸屬。大家都得餓死!今兒個大夥拼了這條命命。也好讓咱們地子子孫孫都有條活路!”
這要是換成往常。只要沾上了一個官字。百姓立刻都會畏縮退卻。但今天這光景乃是為了爭明日的活路。因此兩村裡老一發話。其他人也顧不上那個上前阻攔的少年究竟是官府的什麼人。一個個都狠狠攥緊了手中的鋤頭農具。
要是再沒有水灌溉。好容易長了一冬一春的麥子就要在地裡枯了。到時候大家都得餓死!
“你們有力氣在這兒拼死拼活。難道就沒力氣好好修修水利!就算今年這水渠有了主。瞧瞧這破敗的樣子也用不了兩三年。兩三年之後怎麼辦。就別提子子孫孫了!”
張越見那兩個領頭的里老高舉的手漸漸放了下來。他陡然又提高了嗓門:“這條渠當初既然是夠你們兩個村子公用。足可見當初足夠澆兩村的地。可你們看看現在成了什麼樣子?沒人清淤沒人整修沒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