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只覺得滿目卓然,卻不見奢華之物,想必皆收起來了。再看琳琅風流標致,衣飾精美,她不禁暗暗羨慕,卻並不嫉妒。
待琳琅描好給她,又說了一回話,母女兩個方再三道謝告辭。
她們走後,琳琅重新拿起針線,才做了三五針,忽見楊奶奶拿著一個匣子進來,忙站起身,問道:“奶奶,這是什麼?”
楊奶奶把匣子放在炕桌上,道:“這是咱們家這幾年存下來的銀子錢。”
琳琅忙道:“奶奶收著便是,拿來做什麼?”
楊奶奶笑道:“你是大海媳婦,可不是該給你管?我以後清閒了,能吃的吃幾口,能穿的穿上身,串wωw奇Qìsuu書網串門說說話,等有重孫子了我就帶重孫子,自在得很。將來人情往來都交給你,若說應酬進退,你比我這鄉下婆子強得遠。”
說著開啟匣子,只有一些零零碎碎的銀子和十來吊錢,還有一疊房契地契,嘆道:“我們家委屈你了。這幾年大海的俸祿和在戰場得的一些金銀,還有從前賣皮子得的錢,前幾年買了幾十畝地,蓋了屋,成親時也花了不少,還剩六十三兩七錢銀子,十三吊六百五十個銅錢。好在家裡還有三十八畝地,地契在這裡。”
琳琅推辭再三,見楊奶奶執意如此,只得收了。
這些錢在琳琅看來不多,可在黃葉村卻夠一家三年的嚼用了。
況且小定和下聘時,楊家都置辦了金首飾,且成雙成對,那些就足足佔了楊家一大半的家底,更兼成親時開門封和鑰匙錢並酒席錢等等林林總總加起來也得花了二三十兩。
說起來,楊蔣兩家結親,一應花費是村民絕不敢想象的。
想了想,她回身開了從旁邊拖出一個極沉重的箱子,望著楊奶奶疑惑的目光,笑道:“這是成親時得的紅包,我數了,一共得了三十六吊八百六十個錢兒。”黃葉村數百戶人家,得的也不算多。將楊奶奶拿來的錢匣子放進箱子裡,道:“且放在一起罷,等用了再拿。”
楊奶奶笑道:“你做主便是。家裡支出便從這裡出,別動你嫁妝,養家餬口該靠大海。”
琳琅自然不會虧待自己,含笑應允。
有這樣不打嫁妝主意的祖婆婆,對她而言,也是一件幸事。
楊奶奶又笑道:“咱們家糧食是不必花錢買的,大海月俸如今從七石五斗漲到了十石白米呢!種地不必交稅,家裡又種了瓜菜,吃都吃不完,多是送人,也就買肉花幾個錢,若是大海在家打獵,咱們家便不缺油水了。”
琳琅細細一算,除了人情上的往來,或買些家常日用的東西,竟花不了幾個錢。
說到嫁妝田,琳琅問道:“咱們家的地都是種著?還是賃給人了?”
楊奶奶道:“我一個老婆子哪裡種得來?不過留兩畝地自己種些瓜菜,那些地早賃給別人種了,一共三十六畝,三年一賃,一年兩季五五分,今年才又重新賃出去,契約都在匣子裡。縱是賃出去了,皆因不必交稅的緣故,若是風調雨順,一年一畝地也能淨賺二兩多銀子。”
如此說來,倒比讓長工種地還划算些,因她要交各樣徭役賦稅,十分沉重。
不過她也已經是敕命,名下良田不必交稅了。
琳琅笑道:“既這麼著,我的嫁妝田,索性也賃出去。”許多莊稼人還會把自家種的地放在相熟的舉人小官名下,不必交稅,一年能省大些糧食。
但蔣玉菡是賤籍,因此給他留的一百五十畝依舊在琳琅名下,亦不必交稅。
楊奶奶點頭道:“咱們家也算厚道人家了,周大財主家的佃戶都是三七分,或是四六分,縱然種了,一年到頭也餘不到幾斤糧食,因此咱們家的地放出訊息,分外搶手。”
琳琅笑道:“這個卻要玉菡自己做主了。”
如此商議妥當,待楊海午錢回來後,便跟他說了。
楊海點頭道:“這麼著也好,你的嫁妝田都可賃出去,村裡必有極多的人願意耕種。倘若不賃出去,仍叫趙雲打理也使得。”
琳琅笑道:“我原許過他們家,等我出來,便放了他們的籍,如今索性賃出去罷!”
又看楊海打的獵物,琳琅不禁睜大眼,竟打了兩隻野雞,一頭獐子,還有一隻狍子。
楊奶奶笑道:“今兒咱們喝野雞湯,最是好喝。”
楊海聽了,利索地將獵物都開膛破肚拔毛剝皮分解,處理好了掛在廚房屋簷下風晾。
楊奶奶帶著琳琅拿了些獐子肉分送四鄰,回來果然拿幹蘑菇燉了野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