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晰望了他一眼,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說道:“成年的皇子算上我算上元初只有七個。元宓被奕王要去做人質了,而且,就依元宓的性格,怕是他也成不了什麼事,最重要的是——父皇估計不想讓他沾染上這些東西吧。那個元成也沒什麼說了,資質平庸。而對於元逸元聿,父皇當然不會再養虎為患。元劍的話,他的背後可是有個寧儀啊,也是不得不防,萬萬是不會對他掉以輕心的。於是,便只剩下了我與初兒,你覺得,父皇會放我走嗎?”
再見
“不會。”元晰自問自答:“所以去的人必定是元初。”
“你應該還沒把話說全吧。”元徽行笑起來,眼睛彎彎得和狐狸似的。自始自終,他對元晰說的任何一件事都表現出了超然的淡定,彷彿元晰說的事情都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既然皇叔想聽,那侄兒便說完好了。”元晰嘴角勾出一抹冷冷的弧度,假假地露出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除了以上那些,元逸此次治水之行怕是凶多吉少。元劍的話,那就難說了,主要還是要看父皇對寧儀究竟有多忌憚。”
元徽行又是嘆息,倒是一副感觸頗多的樣子:“帝王之家,親緣淡薄,有多少人的手上沾滿的,全是親緣骨肉的血!”他頓了一頓,然後極盡溫柔地笑著去元晰的身邊坐下來,伸手輕輕摩挲元晰的臉:“怕不僅僅是如此,皇兄他大概——是要在你同元初之間——選一個可以活下來的了。”
元晰不動,亦沒有反抗。只是眼睛瞬間被殺氣騰騰的陰鷙蓋過,他冷冷地哼笑:“不錯。他猶豫了,他想打破雙生子的詛咒。有誰知道,在元鄴被視為不祥的雙生子,皇家會每代都有,而且,全部都是一個做了皇帝另一個被殺掉!哈哈!父皇他不甘心啊,他想打破這樣的詛咒,但他偏偏捨不得殺我,又偏偏對初兒起了獵奇之心。原本,殺了我們,也許真的就能打破每代出現雙生子相殘的詛咒。可惜。。。。。。冥冥中,自有天數。”
元徽行見狀,卻只是曖昧地笑問:“你這是妒忌元初呢?還是吃皇帝的醋?”
“你什麼意思?”元晰嗤笑。
元徽行大笑起來:“我是想問,你是妒忌元初被皇帝給看上了,還是擔心元初被皇帝給搶去了?”
元晰這次卻是沒有回答,反而是笑著甩開元徽行一直放在他臉上的手:“你有心思考慮這些亂七八糟的,不若多想想該怎麼應對父皇對你的報復吧!對了,還有我的。”他笑得愈發的柔媚也愈發的邪惡:“他讓元逸去治水,有一半可是衝著你去的,顏世軒死後,他先前做的事可全部都是由你接的手。只要被元逸找到不利於你的證據,他可不會對你客氣,也許你將直接對上元逸一脈的勢力。一箭雙鵰,兩敗俱傷。父皇的如意算盤打得可是噹噹響。還有,初兒昨兒在和秀宮那一鬧,出面的可全部都是你手下的人,玄衣也仍舊在初兒身邊,你慢慢等吧,事情總會一件件來的。”
元徽行的臉色終於白了一白,但是隨即又變得泰然自若,他突然一把摟過元晰將他按進懷中,然後狠狠咬住他的耳垂說道:“既然事已至此,想那麼多不免多餘。不如。。。。。。”話音未落,他的手已迅速往元晰的衣內探去。
本是習以為常的事情,元晰卻在閉上眼的時候眼內閃過濃濃的厭惡,而後心頭冒出了一個名字:“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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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靈的心中充滿了矛盾,但它仍是依言去了安王的府上。
望著不遠處那個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它還是忍不住要顫抖,像一個人一樣顫抖。二十年了,二十年了啊!二十年,掩沒了多少真相?二十年,埋葬了多少屍骨?二十年,一個人可以經歷多少滄桑?二十年,毛頭小子也能變得成熟穩重。只是,那人那雙仍舊是墨黑色的眼睛裡,再也看不到靈動的光芒,再也沒有壯志雄心,就連那本該是時常可見的熱血也消失得乾乾淨淨、一絲不見。而後只剩下黝黑的深沉、沒有情緒的茫然,仿若一灘死水。
童靈感到心疼。不是這樣的,原本不是這樣的,那人也不應該是這樣。心很痛,非常痛。原來,變得不一樣的不僅僅是它,現在連他,也變得不一樣了。是什麼改變了一切?前塵往事一一浮上心頭、壓在胸口,在沒有任何外力作用的情況下,它居然也會痛苦難當。
“子樊。。。。。。”喃喃出口的兩個子,但那人卻是永遠也聽不見的。
安子樊仍舊是自己一個人安靜地坐在那個亭子裡,只是手上沒有拿書。他雙眼茫然地不遠處的湖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