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在拒絕了雉大家的示好,並向弱王提出那個要求時,便已與雉大家再次交惡了。
想著想著,孫樂又揉搓了一下眉心,暗暗嘀咕道:“最煩這種事了。”哼,她如果真敢做出什麼事,那自己也只得不在乎弱兒的想法而動手對付了。
孫樂回到房中,換上一襲青布深衣後出了府門。
在咸陽街中轉了一刻鐘後,孫樂地眼前出現了一家不起眼的酒家。這酒家是全木製結構,二層,每一層只有三百來平方米的樣子,在一眾粗大壯觀的建築群中顯得格外的不起眼。
酒家裡面冷冷清清,孫樂進去時,小二正伏在桌子上打著瞌睡,嘴邊還流著老長的口水。
孫樂懶得驚醒他,便繼續向樓上走去。
二樓上,只坐著一個白衣勝雪地身影。
孫樂一伸出頭,便對上那片雪白。
她腳步不由自主地一頓,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猶豫了一會,孫樂才重新提步向那身影靠近。
孫樂一直走到他的對面塌上坐好,低頭沉思的白影才動了動,慢慢抬起頭來。
四目堪堪相對,兩人便同時移開頭去。
一片寂靜。
過了好一會,五公子終於再次動了,他伸出手提起酒斟,給自己和孫樂地酒杯都滿上酒。
渾黃的酒水汩汩流入杯中,低著眉眼,專注地看著注入的酒水的五公子輕聲說道:“我沒有想到,你能及時赴約。”
孫樂睫毛扇動了一下,等到杯中地酒水滿了,端起來輕輕飲了一口,說道:“公子可是為趙燕攻齊之事而來?”
她居然一開口便是詢問此事。
五公子的手抖動了一下。他把酒斟放下,抬頭看向孫樂。他明澈如秋水的雙眸在陽光下泛著漣漪波影,“我居然都不知道,你便是田樂!”
孫樂慢慢地抬眸,“前兩日阿福還不曾知道此事,看來,是有人向公子透露了。是雉大家的人麼?”
五公子詫異地看向孫樂,搖了搖頭,“阿福說是一個女子告訴於他的,不知是不是雉大家的人。”
當然是她了!
這個世上,知道孫樂便是田樂地,只有楚國有限的幾人。而那些人中,現在在咸陽,並且與自己有隙,唯雉大家耳。
一瞬間,孫樂明白了,這便是雉大家地目的!她地目的十分簡單,便是要自己再當一次說客。這縱橫之路危險是如此之大,自己很有可能便無法全身而退。
想明白這一點後,孫樂直有點厭煩了。她伸手揉搓著額頭。
五公子定定地看著她,見狀低聲說道:“你,事情很為難麼?”
不等
口,他已苦笑道:“孫樂並不是名利中人,對這種是不感興趣地。我猶豫了兩天,三番四次都生了退意。可想到齊國近況,終還是來了。”
孫樂輕輕說道:“天下英才無數,上次我出面說動趙國和秦國,實是邀天之幸。再一次行此種事,實是危險很大。”
她這話中,有了一點鬆動。
五公子看向她,秋波如水。他也知道,自己出面的話,孫樂拒絕的可能性很小。她一直以來,除了上一次的事橫生枝節,都不曾拒絕過自己的要求啊。
孫樂說完這句話後,見五公子久久沒有回答,便抬頭看向他。這一抬頭,卻見五公子一臉的掙扎。
這可怪了,他不是想了兩天還是決定來找自己的嗎?難不成他並沒有下定決心?他並沒有想到讓自己去冒這種危險?
在孫樂的詫異中,五公子抿緊薄辰,微皺眉頭,說道:“孫樂,如果你不想去,那就不去吧。”他抬頭看向孫樂,認真地說道:“我雖是齊國人,在世人心中的地位實已超脫了一地一國的限制。如果每一次齊國有難,我都一定要操心的話,我這個叔子也就名不符實了。所以,孫樂,你還是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吧。”
孫樂明白五公子這話的意思。他是可以看到天命的人,這樣的人,本不應該拘於一國一地。這個天下間,只有身負真龍之氣的新任天下共主才能讓他歸附。這便是他這個叔子的使命。
孫樂抬著頭,怔怔地看著說得很認真,語氣也很灑脫的五公子。聽著聽著,她卻露出一抹苦笑來:他的眉心鎖得如此之緊,他的憂慮不曾散去,這樣的他就算說得再有道理又能怎麼樣?齊國畢竟是他的家國,他做不到束手旁觀啊。
慢慢的,孫樂眉目微斂,決心暗下。
五公子說完這席話後,輕輕一笑,“齊地大物博,英才輩出,豈能無臨危受命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