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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女兒的名聲只怕就要壞在自己手上了。想到這點,他不禁有些愧疚,也許杜家女兒也是像自己這般不情願呢,再想起杜衍平日待他甚好,心裡更是有些難過起來,不知道杜衍今後的面子要往哪擱。

可是事情發展的方向往往便不是如同自己所想的那般。這邊蘇舜欽自在房中悶頭睡覺,那邊廳堂上照例吹吹打打熱鬧非凡,絲毫沒有因為新郎不在就暫停婚禮的打算。蘇舜欽越躺越煩燥,心下不禁狐疑起來——難道他們找了個替身代為拜堂成親?這樣的事情自然也有,一般都是在新郎身患重病之時,趕在臨死前將定下的新娘娶過門來,名曰“沖喜”。自然也有“沖喜”之後病好的新郎,但多半情況下那些新郎們都在成親之後不久便撒手人寰。這也是理所當然之事,有些病壓根就好不了,有些更是讓那重病的新郎再來行房中之事,不一命烏呼才怪呢!倒是苦了那些才過門就要守一輩子寡的新婦。

蘇舜欽越想越有可能,再也躺不住了,一翻身便坐了起來,就想衝出屋子去瞧個究竟。但,房門鎖的太牢,就憑他這手無負雞之力的書生想要開啟?沒門!哦,不對,是連窗縫兒都沒有!蘇舜欽耳聽外邊吵鬧聲越近,還不時夾雜著嬉笑喝彩之聲,還有誇讚新娘美貌之聲,想是已然開始鬧洞房了。這時他簡直就要暴跳了,深悔在與安心、江傲他們廝混的時候為什麼不學點武藝,不然也不會像現在這般束手無策。

夜色漸漸深沉,月亮早已高懸在空中,清冷的月光如水般鋪滿了這個屬於夜的世界。露水在草尖花蕊上舞蹈,靜寂的夜裡不時傳來一兩聲宿鳥的低鳴,微涼的空氣帶著院中馥郁的花香襲人而來。

要是在平時,如此良辰美景夜,蘇舜欽早都忍不住攜壺徘徊在花樹下漫步吟爾了。只是今日,他卻頹然地坐在椅子上,將頭低埋在雙臂裡連動都不想動。難道,這一切真的都已結束?是不是註定了自己這一生無法與蘭汀白頭偕老呢?再想到自己對蘭汀的誓言輕輕鬆鬆就被家人給毀去了的時候,他又覺得再也無顏去面對蘭汀那張期盼著的臉。是啊!自己還有什麼面目去面對她?難道要對著她說——這一切都不是自己的錯?自己也是身不由己?身不由己是真的,但這並不等於自己就一點錯處都沒有。都怪自己沒有考慮周全,早知如此,在還能自由行動的時候就應該離家出走,帶著蘭汀去尋覓屬於他們倆人的幸福。現在,後悔又有什麼用?生米已成熟飯,每個人都知道自己已然娶了杜衍的女兒,賴不掉了!蘭汀——一定很恨自己吧!

正在蘇舜欽百般無奈萬般自悔的時分,緊鎖的房門突然“吱兒”一聲開啟了,從外邊走進來一個人,身上帶著脂粉的香氣與室外清爽的空氣味兒,定是個女子了。蘇舜欽想,也許就是杜衍的女兒吧!可笑,自己竟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就已成了夫妻!蘇舜欽沒有抬起頭來,也無法抬起頭來,就如同他不知怎樣再去面對蘭汀一樣,也無法面對面前這個與他一樣無辜的女子。

一件單衣罩上了蘇舜欽的肩膀,然後,房內響起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是那個女子,她竟然在笑!蘇舜欽更無法去面對她了!難道她竟是自願的?往後的日子,面對自己的冷漠,她又會不會失望心傷?蘇舜欽也很恨自己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居然還在為奪去了蘭汀位置的女子而擔心。但他向來就不是一個心腸狠硬之人,否則又怎會無法忘卻蘭汀。

“你難道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麼?”一個清脆的聲音溫柔地在蘇舜欽的耳邊響起。

蘇舜欽倏然一驚——蘭汀?這個時候,她又怎會在這裡?蘇舜欽帶著疑惑抬起頭來,果然呈現在面前的是蘭汀那張嬌羞的臉龐,頰上擦著水靈靈的胭脂,嘴唇紅潤欲滴,真好看呀!只是,她為何穿著大紅吉服。

“呆郎!”蘭汀咬著牙又恨又笑道:“到現在你還不明白麼?”

“你——”蘇舜欽驚喜的無法說出完整的字句。

蘭汀羞怯地側過臉去輕聲道:“安心不知使了什麼法子說服了杜大人將我收為義女,是以——”下邊的話,她也不好意思再說下去了。

蘇舜欽頓時覺得胸內有什麼東西要炸開,歡喜的只想大聲喊叫出來。安心原來動的竟是這般心思,難怪這段日子以來蘭汀面對自己的時候模樣古怪,只怨自己愚笨不能領會錯怪了她!

“對不起——”蘇舜欽一把握住蘭汀的手道:“我竟然拒絕與你拜堂成親!讓你受委屈了!”

蘭汀抿著嘴兒一笑道:“我怎知你竟是從頭到底都被蒙在了鼓裡。”她確是不知,還以為安心等人對蘇舜欽明言了,雖然從蘇舜欽那段日子患得患失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