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汐現在的武功和叮嚀不相上下,何況叮嚀在明,她在暗,兩人之間立刻出現了懸殊,雲汐只是略施小計,便將叮嚀點倒在地,她抱歉地拍了拍叮嚀的肩膀,柔聲說:“對不起,我要走了。”
叮嚀的眼中現出十足的擔憂,要走?去哪裡?
雲汐推開房門,大大方方地走出去,宇文風並沒有限制她的自由,所以她很輕鬆地便離開了王府,還順手拐到一匹馬……
雲汐坐在小樓裡,從陽臺上向下張望,神情有些恍惚,她身上穿著一件天藍色的大擺連衣裙,一頭青絲經過精心的修飾,挽成了漂亮的髮髻,娥眉淡掃,櫻唇輕點,腰上束著一道鵝黃色的寬版腰帶,襯出了她完美的曲線。
她到現在也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到底在幹什麼。
忽然,房門傳來一陣響動,有人氣急敗壞地跑進來,卻是一臉怒容的喜樂,臉上帶著恨不得一巴掌抽死她的危險表情,嗔道:“你到底要幹什麼!”
雲汐故作輕鬆地聳了聳肩:“沒幹什麼呀,我本來就是青樓出身,回到青樓,有什麼不對。”
喜樂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大疙瘩,雲汐不禁有些傷感,似乎兩個多月不見,喜樂變了很多,眼神裡不再像以前那樣閃著孩子氣的淘氣光芒,反而多了一層……憂慮?
喜樂咬著嘴唇審視地看著雲汐,繼而罵道:“就算你要懲罰自己,也不可以到這種地方來,一受刺激就拿自己的清白鬍鬧,這毛病怎麼就改不了呢!你以為這次你還能遇到第二個藍思田嗎!真的弄出什麼事來,你再後悔就晚了。”
雲汐移開目光,不看喜樂的眼睛,小聲說:“這次我不會後悔的。”
“你……”喜樂又生氣又無奈,只好把宇文風拿出來說事:“你真的放下太子了嗎?你若賣了身,可就再也回不了頭了,他絕不會要一個不乾淨的女人!”
雲汐淡淡一笑:“他說過,他就只有宇文賓一個弟弟是不想害死他的,卻被我給害死了,我哪裡還有臉和他在一起。就算沒有這件事,我們也不可能,他是要坐江山的人,我卻絕不會當後宮三千個中的一個,與其如此,不如徹底放下,何必藕斷絲連,徒增傷感。”
喜樂見雲汐心意已決,再說也是無用,握緊拳頭,扭頭走了。
雲汐賣身的地方叫攬雀閣,老鴇夜鶯兒見到名震驪城的小醫仙,笑得合不攏嘴,何況雲汐在回雁樓的時候,是不賣身的,這次卻是什麼都肯賣了。
於是夜鶯兒當機立斷,把攬雀閣頭牌的位子給了她,還放出話去,七天之後,在攬雀閣公開舉辦花魁競價,誰出的銀子最多,就可以一親夢漓姑娘芳澤,一時之間,驪城裡傳得沸沸揚揚,所以喜樂才能尋到訊息找上門來。
可宇文風卻始終沒有來,儘管他一定會聽到訊息的,雲汐知道這次他是真的對她失望了……
宇文風站在養心殿,陪著一臉病容的宇文敦,後者有著明顯的疲憊,宇文賓死了,剛剛辦完喪事,雪國又傳來訊息古枝松聽到了夜雪兒被人行刺的訊息,大為震怒,讓宇文敦給個交待。
夜雪兒還說出了一個讓宇文敦甚為頭疼的事情:她在來齊國的路上,曾經被一個神秘高手帶走,那人想讓她支援八王爺當太子,她沒有答應,那人又把她送了回去,此後便沒有下文了。
宇文緦對此事支支嗚嗚,言辭閃爍,雖然沒有承認,但諸多疑點表明,他似乎真的幹過這事,這為他行刺夜雪兒,提供了有力的動機。雖然雲汐已經看出那紋身是事後才紋上去的,但是藍思田始終找不到證據指證真兇,雪國又非要齊國給個交待,而且逼得很緊……
宇文敦剛剛失去了一個兒子,難道這麼快又要失去另一個嗎?直到宇文賓離世他才意識到,不管玉貴人犯了多少錯,宇文賓是無辜的,自己虧欠這個兒子太多。
“父皇,兒臣有個想法。”宇文風看到宇文敦煩惱的表情,開口說道。
“你說。”宇文敦沒有興趣地說。
“兒臣想把行刺夜皇后的事推到十三弟頭上,這樣也能給雪國一個交待了。”
宇文敦抬起頭,目光如電,在宇文風臉上掃過,詫異地問:“為什麼?朕以為你和賓兒一向關係不錯。”
宇文風篤定地說:“既然現在我們找不到真兇,雪國又步步緊逼非要給個說法,那不如用個權宜之計,逝者已矣,既然八弟是無辜的,何必再枉添傷亡。只要父皇點頭,後面的事情,交給兒臣來辦就好。”
宇文敦沒有說話,認真地看著宇文風,好像從來沒見過這個兒子似的,他沒有痛打落水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