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店哪裡都好,就是上菜太慢,你要等你的菜打包好端上來,只怕還要等上半個時辰呢。”小楓起身招來店小二結帳,恰好面對窗外而站,偶然看到街景,他愣了愣,喃喃自語,“還真是巧啊。”
侍雪發現他的眼睛筆直地看向行歌的馬車。這輛馬車平凡無奇,沒有任何標誌,但是他的話語裡分明是認出了這輛馬車的出處,猜到了車內人的樣子。
怎麼?這個年輕人居然認得行歌公子嗎?
結完帳後,他從長凳上拿起一把長劍,奇怪的是,這把劍的劍鞘實在有些破爛,劍柄的地方還有著斑斑鏽跡。
但就是這把劍,讓她的眼睛驟然一亮,心頭閃過一個名字。會是他嗎?他也為了魔杖聞訊前來?
正在她猶豫著該不該點破這年輕人的身分時,對方已經走出了店門,而且目標就是行歌的那輛馬車。
侍雪倚在視窗看他想做什麼,只見他走到馬車對面說了句,“坐在馬車裡不覺得憋氣嗎?路過翠玉食坊還能不下車的人,我可沒見過。”
他的聲音很大,所以讓距離十幾步遠的侍雪都聽得清清楚楚。
車簾被掀開,行歌緩步走出,站在車轅上與他對面而立。
行歌的優雅風姿本已十分搶眼,而這個年輕人雖然穿著普通,手中握著的又是一把破爛寶劍,但在氣勢上卻毫不遜色。
兩個人從穿著到氣質的強烈對比,一下子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她從這個角度上只能看到行歌的正臉和那個年輕人的側面,但是行歌看到這個年輕人的時候,向來掛在唇邊的溫柔笑容不知為何竟冷了幾分,那個年輕人卻依舊笑得很燦爛。
侍雪從窗邊走到店門口,又向前走了幾步,想聽清楚行歌公子同他說了些什麼。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
“有熱鬧看,為什麼不來?”年輕人嘻嘻笑道,“初舞呢?在車上?怎麼還躲躲藏藏地不肯出來見人?”說著他就要上車掀簾子。
行歌伸臂一擋,“車內的人你不認識,也不便見你。”
“哦?”年輕人挑起眉毛,“該不會是你的寵妾吧?那我更要看看。”他的手臂如游魚一般滑,迅速擺脫了行歌的阻擋,手指也摸到了車簾邊緣。
行歌單足急抬,勾住了他的足踝,一手捉住他的衣領,將他硬生生拉了回來。
年輕人反手一撥,身子微縮,從行歌的手臂下面掙脫開,左手又去抓車簾。
行歌雙掌齊出,竟握住他的那柄鏽劍,像是算準了他不會放開這把劍似的,向旁用力扯開,那年輕人果然不得不回身護劍,行歌就趁此時在他的胸口處輕輕地揮出一掌。
年輕人反應極快,哈哈笑著倒退數步,避開了他的攻勢,但是身體也被迫躍下了馬車。
侍雪在旁邊看得一清二楚。行歌公子的武功在曼妙姿勢中變化無窮,優雅下潛藏著無數殺機,而那個年輕人舉重若輕,看起來頑皮胡鬧的招式一樣是高深莫測,在行歌公子如此犀利的攻勢下還能全身而退,這等武功也足以驚人。
“喂,你這麼寶貝車裡的人啊?小氣得都不肯讓人看一眼?這可真不像你行歌公子的美名啊。”
他的話似乎是故意要大聲說給周圍的所有人聽,果然,聽到“行歌公子”四個字後,一旁的路人驚詫地停下腳步,紛紛將目光投注過來。
行歌負手而立,淡笑道:“車內的人是我一位朋友的未婚妻,我自然要全力保護。”
“看你笑得那麼假,誰知道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年輕人哼道:“那好,我不去看她,我只問你初舞在哪裡?”
“初舞公子受了傷,正在養傷中。”車內的薛墨凝說了話,“行歌公子,這位是誰?”
行歌還沒有說話,年輕人笑道:“聲音還真是甜美,你哪個朋友這麼有福氣?肯定不是初舞。”
薛墨凝在車內透過門簾縫也看了會兒外面的情形,只是覺得好奇,所以忍不住發聲說話。既然對方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見她,而且看起來對方和行歌很相熟,那麼她覺得自己也沒有什麼躲藏的必要了。
更何況,她一來自負容貌,二來又身為雪染的未婚妻,總有些驕傲之心。
於是她也掀開車簾走出來,看著那個人微笑道:“我叫薛墨凝。”
年輕人一看到她,眼睛立即清亮閃爍,“原來是雪染那個大冰塊未過門的妻子,他果然是好福氣。”他持劍抱拳,“我是楓紅,薛小姐叫我小楓就好。”
這回換薛墨凝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