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不確定他是否有看到黑羅剎從這裡離開。“出了什麼事情嗎?”
“有外敵潛入雪隱城。”他走到視窗,“為什麼不關窗?”
“剛才……覺得有些熱。”她遲疑著,再一次將黑羅剎的事情隱藏起來。
雪染回身看著她的臉,“真的什麼事也沒有?”
她堅定地回答,“沒有。”
“我已下令全城搜查,你這裡我派留了十人看守,所以千萬不要隨意走動。”他說話的時候,外面的腳步聲已經接踵而至。
她衝口而出,“如果公子那邊有事……”
“無論有任何事,都不許你出去。”他強硬地下令。
“城主,初舞公子和行歌公子求見。”有門人在外面稟報。
他拉開門,初舞和行歌都站在外面。
“出了什麼事嗎?”初舞問的和侍雪一樣,他的目光掃向兩側,“如果靠這些人保護侍雪稍嫌太弱。”他笑著指指自己的鼻子,“不如我來陪侍雪好了。”
雪染哼了一聲,行歌悠然插話道:“你難道忘記雪染公子說過的話?雪隱城的人不需要外面的幫助,更何況你現在受傷未愈,還是不要逞強了。雪染公子,若有在下可以盡綿薄之力的地方,儘管提出。”
“暫時不必。”他難得表露出一分客氣。“若真有心,就不要到處走動,以避嫌疑。”
他穿過眾人,衣襬卷著飛舞的雪花而去。
行歌與初舞對視一眼,像在商量該怎麼做。
侍雪扶著門說:“行歌公子還是先帶初舞公子回去休息好了,外敵今夜已經造訪過一次,應該不會再來,初舞公子的身體也需要多靜養才行。”
“竟讓侍雪為你操心,”行歌戲謔地打趣,“初舞,你小心雪染公子生氣。”
“我得侍雪青睞是我的魅力使然,他生哪門子的氣?”
兩人笑著也離去了。
侍雪轉身回到房內,撥亮了燭火,滿屋通明之下,她才可以努力平靜自己幾乎快要崩潰的心——
她真的萬萬沒有想到,黑羅剎竟然會以她的身世來要挾自己也要挾公子。
那塵封了十二年的往事早已化作塵煙,深埋地下,如今被挖掘出來後,還帶著一股幽冷詭異的味道,讓她避之不及,想忘也忘不掉……
是的,忘記……她原本就記得這一切,只是從不曾刻意去想,所以才“暫時遺忘”了十二年。
十二年前,她只有五歲。五歲的孩子也許並不懂人事,但不代表什麼都不明白。
那一夜不知有多少江湖人士闖進她的家,她的父親在一團混亂中護衛著家人,當她害怕的哭著衝到大廳,正好看到父親全身是血倒下的一幕,記憶中只依稀記得兇手使用的招式身法,正是她此後看了十二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雪隱七式!
正如黑羅剎所說,當時不過髫齡年紀的公子當然不會是兇手,而那時在世的人唯一能使用這套劍法的,就只有老城主雪容。
當她明白這一切時,她的心中卻沒有任何的憤怒,生生死死,本不過如此,短短的幾十年中為何要記恨許多?
今生她能認識公子,留在他身邊相伴相隨已經是莫大的福分,無論老城主當年為何那樣做,公子卻從沒有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他雖然外表冷漠,內心卻很善良,從她跟隨他的那一天起,就已經選擇了重新活過。
侍雪,終生侍奉雪染。這是老城主為她選的宿命,又何嘗不是她自己的選擇?
她並不懼怕這個秘密公佈於世,真正讓她的靈魂為之顫抖的,是黑羅剎後面的那番話恰恰印證了她心中所想。
假使……公子真如黑羅剎所說的對她亦有情愫,哪怕只有一絲一毫,無論真假,她都不能冒這個風險,讓公子再為她操心了。
其實,黑羅剎不會知道,她早已悄悄決定了自己的往後該如何走。那是全然不同於黑羅剎精心計劃的一條路,也許是會激怒公子,卻可以斬斷一切煩惱的一條路。
那就是——永遠的離別。
第九章
薛墨凝是在約定期限的前一天來到雪隱城的,薛筆淨兄弟一起護送她前來,因為是要出嫁,所以她乘坐的馬車是封閉式的,在到達雪隱城之後也沒有與雪染碰面,被侍雪安排住在城南的一處住所。
有不少賓客也陸續前來,雖然雪染有意阻擋,但是侍雪強調這些賓客都是雪隱城多年結交下來的朋友,不宜得罪,他才勉強同意。
而侍雪在薛家人來到的這一天屢次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