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劉大夫衣服上那一灘溼溼的不知道是眼淚還是什麼的東西,第一次對姜漓的出現心中懷抱了感激的心情。
白寧非看了看姜澈,又看了看相黎,最後把目光轉向姜漓道:“沒……沒發生什麼事。”就算剛才的故事震驚到他難以接受,可是,他也不能把那個故事說出來。畢竟,他已經答應保守秘密了。
姜漓看白寧非不說,便把目光轉向樊醜,樊醜比白寧非淡定許多的撒謊道:“剛才劉先生診斷七皇子的身體已經痊癒了,但是,因為這段時間為七皇子診治很辛苦,所以,要求向月以後每天做飯。可能是因為向月不喜歡做飯,就像剛下那樣對著劉先生哭鬧撒嬌了。”
這是一個多麼漏洞百出的解釋,可是,樊醜說得又是多麼淡定,他臉上的笑容又是多麼真誠。
“這樣啊,恭喜七弟了。”姜漓給了樊醜一個“回去好好給我解釋”的眼神,轉向姜澈,皮笑肉不笑的道喜。
“多謝三哥。”姜澈向姜漓道謝,卻把目光伸向了他身後的陳雋。很壓抑的迅速瞥了一眼。可是,那一眼偏偏讓正看著他的相黎看到了。
所以,在姜澈收回目光看到相黎時,那沒來得及收好的情緒就盡數落在了她的眼中。相黎深深看了眼姜澈,起身錯了個位置,把眼睛瞥向三皇子身後的陳雋。然後,極其冒昧的問了一句:“敢問這位公子尊姓大名?”
陳雋用相黎讀不懂的夾雜了傷心、怨恨及不甘種種情緒合在一起的眼神看著相黎,用極其壓抑的聲音答道:“在下陳雋。”
相黎一心打量陳雋,雖然覺得他看她的眼神並不友好,但是,也沒有太放在心上。主要是,這麼些年,她從來沒有在心裡記住過姜漓以前的媳婦,更加不記得她的哥哥。現在,她全心都放在姜澈剛才那個眼神上。
“陳公子跟七皇子是……是朋友嗎?”相黎問得是陳雋,可是,眼角卻看著姜澈。果然看到了姜澈眼中的慌亂和痛苦。
“我為什麼要回答你?”如果不是姜漓在身邊,他根本不會跟這個人說一句話。
“是小人冒昧了,望陳公子見諒。”他沒有回答,可是,她已經得到了答案。
“七弟,你現在能走了嗎?”姜漓看了相黎一眼,轉向姜澈問道。
“能走了。”姜澈看著相黎答道。他本是想要向相黎解釋,本是想告訴相黎不用關心他這件事。
可是,那個眼神,看在姜漓眼中,就有了太多意味不明的曖昧。
據他所知,相黎以前除了在除夕夜宴上,從來沒有見過姜澈,即使在除夕夜宴期間,兩人也沒有交流。可是,兩個月前懷安王府的管家派人到回春醫館之後,相黎對姜澈就格外照顧,兩個人每天因為治療,也會共處一室幾個時辰。
而他得知相黎和劉大夫為姜澈診病的當天,跟白寧非一起去他家時,姜澈提到相黎,確實是笑了的,那是一種很溫暖的笑,並不該是對陌生人的。雖然,他的七弟從小對人都很和善,可是,他的笑一直是保持距離的。那樣溫暖的笑,他對著他的妻子都不會有。
可是,他前段時間正忙著錦州的鹽案,根本分不開身。
今天,好不容易休息,卻還得和陳雋一起來聽講經。已經十年了,陳雋居然還惦記著他那個妹妹,他也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苦惱。
他知道相黎是不禮佛的,可是,卻沒有想到居然在寺廟看到了她,還扶著他的七弟。那個總是笑著,卻是唯一一個讓他看不透的病秧子弟弟。
他們什麼時候變得那麼親近的?看到那三個惹眼的身影的第一眼,他的腦子裡閃過那個問題。
多年來,他一直都知道,如果有誰能和他競爭,那個人,不是作為嫡長子的大哥,也不是以聰慧著稱並且深得父皇寵愛的六弟,更不是其他任何兄弟。而是那個看似被父皇遺忘的,各方面都不突出,看著沒有任何慾望的病秧子七弟。
甚至,他曾經一度懷疑,他的病都是裝的。可是,當年他讓陳雋接近他,確定他的病是真的。而且,經過吳子的調查,他不僅僅是病,而是中了劇毒。一種讓他活不過二十的劇毒。
可是,他活過了二十。並且,娶了白寧非的妹妹。雖然他們成親時白寧非還是副將,可是,第二年,那個老將軍就主動上表請辭,並且舉薦白寧非替代了他的位置。而不可否認的,白寧非確實是一個難得的將才。二十六歲當上主將,三十歲封侯。振興了因為他父親英年早逝而沒落的家族。
而他七弟的母親,也是比後宮所有女人都聰明的女人,不知道她施了什麼手段,能夠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