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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丫頭們都圍在書房門口。許敏納罕,“二爺魘著了,你們還不進去叫?”素簡急道,“我們不敢,往常都是宋嬤嬤進去的,今兒偏巧她家去了,奶奶說怎麼好?”

許敏顧不得了,急忙推開門,把一眾人關在門外。沈牧孤單的蜷縮在榻上,應該還在睡夢裡。許敏走近看時候,見他滿頭滿臉都是汗水,一雙眼睛緊緊的閉著,臉色蒼白如紙,顯然是做了什麼噩夢。許敏拿了帕子輕輕的替他擦著臉上的汗,他微微發抖,最後連那長長的睫毛都開始顫抖起來。許敏畢竟沒有治癒神經官能症的經驗,想要叫醒他,卻不知道能不能。正在猶豫,沈牧卻忽然抓緊了她,嘴裡喃喃低低的說著話,她附耳過去仔細的聽,聽到他一連聲的叫著娘。許敏一隻手被他抓著,趁勢搖晃了他一下試圖弄醒他,卻被他以為她想要逃開,一時抓的更緊了,“別走,孃親,別走,別拋下我……。。”他聲音高了,透著緊張,”我,我不想要爵位,我不要,我不想待在這……。”許敏彎下身子,貼近他,一邊為他擦著汗,一邊在他耳畔溫柔的說著,“我不走,你放心,我一直都陪著你……。”她反覆的說著,直到眼前的人好像聽到,得到了安慰似的,沈牧平靜了一些,抖得也沒那麼厲害了。

過了好一陣子,他又低低的說了些話,許敏努力的聽,但奈何他說的含混,一時也聽不清楚。許敏覺得抓著她的那隻手慢慢的放鬆了,沈牧漸漸的不再發抖也不再出汗,終於過了許久,他的手鬆開了,垂在被子上,人沉沉的睡去了。

許敏看著他沉睡的臉,臉色不再慘白,已恢復常態,墨黑的兩道眉也展開了,長長的睫毛平緩的覆蓋在眼睛上,睫毛陰影映襯下顯得鼻子越發挺拔精緻,嘴唇還有點淡青色,唇峰輪廓清晰,唇上有淡淡的卻明顯的青色胡茬。這是一張多麼俊秀好看的臉啊,可是剛才臉上的表情那麼痛苦,那麼掙扎,彷彿生活是無盡的深淵,他再怎麼努力都躍不上來,他使勁了全身的力氣,卻依然那般痛楚。他到底經歷了什麼他的病,就是這樣麼?而讓他生病的原因又是什麼呢?他才十八歲啊,那麼年輕而美好的生命!

許敏怔怔地看著他沉睡的面容,直到覺得該起身回去了。她站起來,帕子下意識的拂過自己的臉,才驚覺自己已經滿臉是淚了。

作者有話要說:

☆、回門

許敏又是一夜都在半夢半醒間,睡得極不踏實,耳邊恍惚著總是聽到沈牧低低的絮語聲。快到天亮,她索性起身,拿了張紙,在上頭紛亂的寫起對沈牧的疑惑。

思路漸漸的清楚了,一直以來眾人都諱莫如深的沈牧的病,大約就是這個,但很可能不僅僅只限於目前表現的這樣,她知道神經官能症只是輕微的一種體現,很有可能患者患有更深層次的精神障礙。而造成這些的原因,必然和他童年或者青年時代的遭遇有關。是否是因為這個病,所以他在子嗣上才有問題,許敏還不得而知,這種病說到底是心裡上的,不是器質性的,更和生理無關,但非常有可能嚴重到直接影響生理功能。所以,如果要治癒他的病,最重要的是瞭解他究竟經歷了什麼,找到病源,然後幫助他去克服。目前看來,恐怕和他親孃的去世亦有很大關係,而他那麼不願意待在沈府,必然是受了很多不平的待遇。許敏記得那個叫臨安的小廝曾經提過,沈老爺在他六歲起就離家去了海疆,直到他十二歲才回來。那麼六年的時間裡,他和極其不喜歡自己的嫡母生活在一起,極有可能是在這段時間受過什麼刺激。那能是什麼呢?許敏努力的讓自己去聯想,可是也許自己的神經太過堅強,以己推人,實在不覺得什麼事情能讓自己崩潰至此。她在紙上無意識的亂畫著,看著那質地綿密精細的湖州宣紙,突然間腦子裡靈光閃現,莫非是因為感情的事他可是年輕的時候曾經深愛過哪個姑娘,卻被沈太太無情的拆散了?所以才能對其他女人也都沒有興趣,甚至還在新婚之際寫那悼念亡妻的江城子。

許敏甩甩頭,忽然覺得有些沮喪。如果是這樣,那麼就難了。如何才能讓一個人走出情傷,尤其是在他不願意走出來的情況下。她嘆了口氣,把畫的一塌糊塗的紙揉成一團,拿在蠟燭上燒了。不管怎樣,今天一天又是戰鬥的一天,她還需要回那個名義上的孃家…許府,一個完全不能給她任何溫暖的地方。三朝回門這種事,如果夫妻關係還不錯,或者念在女方孃家的面子上,多半都是丈夫陪妻子一起的。可是昨夜的情形,沈牧的精神怕不會好,今天大約不能陪她一起了。要獨自面對許府那些人啊,她想想都覺得疲憊,也慢慢有點對沈牧的處境生出了幾分感同身受的意味。

早上她獨自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