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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聖上最信賴的御史沈大人原來畏妻如虎,他娶的侯府小姐是個妒婦不說,還是個不能生養的女人,自己不能生孩子還霸攔著沈大人不許接近其他女人,這不是亙古第一毒婦麼,這樣的女人還不快點休回家去呢。甚至還有人說,休了她都算便宜的,她這分明是讓定國公絕後,要亡了沈氏一脈,此等惡毒不孝之人合該凌遲了才算完。

許敏每日坐在房中,都能零零散散的聽見那些要將她殺了一千遍才解恨的言語,只覺得在這融融盛夏裡,四肢百骸都是冰涼的。儘管她從未和沈牧提及,也知道如果告訴他,他一定會好好安慰自己,讓自己不要擔心這些。但許敏還是害怕了,在這樣一個社會里,一個女人不能生育會是什麼樣的下場她很清楚,何況還與聖上的新寵沈大人有關聯,這樣不般配的婚姻……。可她卻不能為自己辯護,一句也不能,因為真相是沈牧不能承受的,是對他來說最大的傷害。

終於有一日,沈牧下朝歸家時,在門口下了車,許敏照例聽見聲音出來迎接他。

沈牧每當看見許敏的時候,才會覺得人世間的美好是那麼的真切,他會瞬時的忘記朝中所發生的一切,會不由自主的對著許敏微笑,那不是一般意義的微笑,而是眼睛裡也有著笑意的,最真誠的微笑。

許敏也會在看到沈牧的那一刻覺得溫暖而真實,她現在再清楚不過了,這個男人就算自己深陷絕境的時候也會要記著保護她,盡一切可能地護她周全。她平生,或者說兩輩子的生命裡,第一次感覺到那麼實在的安全感。

沈牧拉著她的手,臨安關上了大門。就在大門關上的一瞬間,他們都聽到了院子外頭一群小孩嬉笑的聲音,“沈大人的老婆是母夜叉,沈大人因為她沒有娃娃,沈大人好可憐,沈大人還不休了她。”稚子的聲音高吭清脆,一群孩子一起喊出來的時候又是那般的響亮,無法迴避。

沈牧的眼神剎時變得凌厲起來。許敏輕拉著他的衣袖,示意他回房去。他一把拉住許敏,驚訝的問道,“這些話你聽過是不是?他們,是否經常這樣說給你聽?”

許敏轉過身,看著沈牧不復往日平靜的面容,低聲道,“也不是經常,我也是前陣子偶爾聽到的,沒什麼,你不用生氣。”

沈牧面露驚懼之色,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傳起的?我,我竟然一點,一點都不知道。”

“何必在意呢,我知道,你應該已經為我擋了許多了吧,反正也影響不到我什麼,我們回去吧。”她說的那麼溫柔,心裡頭也是軟軟的,因為她想到了沈牧為她做過的那些事,還有她不知道的那些事,她也能想象,而只要一想到這些,她就覺得連舌頭根兒都是甜的。

作者有話要說:

☆、成全

許敏天真的以為那些坊間流言不會影響到她,可是她很快就知道,在這個封建社會里,這樣的傳聞足以殺死一個女人。

該來的總歸還是會來。

這日晌午時分,宮裡頭就來了傳旨的公公,宣都察院右僉都御史沈牧妻,三品淑人許氏入宮面聖。

她忽然間明白了,這是她自己要去面對的一仗,沈牧不能再護著他了,而她能做的就是不再連累他。

許敏自宮門處下了轎,隨內監一路沿御花園行至宣政殿,一路佳木蔥蘢,殿堂巍峨,她卻全無欣賞的心情,她甚至有一刻在默默的想,也許她在這裡該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也許過了今天,她再醒來就又回到了原來的世界。

許敏渾渾噩噩的邁進殿中,想象著沈牧日常站在御前階下的樣子,她心裡一酸,卻只能朝那上頭坐著的皇帝木然的拜倒,等待著他一番質詢之後判定自己的命運。

皇帝上次在淑妃處對許敏只不過匆匆一瞥,今天第一次打量她,見她生的甚為端莊美貌,堪堪正配沈牧的風姿,卻也不禁心裡替她惋惜,可是他總要給那些世家大族一個交代,他暫時不能讓他們有機會撼動沈牧,但是沈牧的妻子則是這場博弈裡必須要被犧牲的物件。皇帝略微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開口道,“許氏,朕聽聞你出自嘉定侯府,於一年多前嫁與右僉都御史沈牧為妻,婚後隱瞞不能生育之實,且驕橫善妒,不準沈牧納妾,多次忤逆定國公夫婦,使定國公府子孫福柞不得綿延,是為不孝不悌之至,你可有何辯解麼?”

許敏看著那地上的漢白玉磚石,依稀有些慘白的質感,和她此時慘淡的人生倒有幾分相配。她聽著自己的聲音毫無波瀾地說道,“聖上所說,具都屬實,臣婦無可辯駁。”

皇帝不意她如此痛快的承認,倒省卻了好多口舌,甚至本來準備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