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還還掉,好了清這件事。程宏昌沒有收起錢,而是要拉李沐晨的手,李沐晨受驚似的飛快縮回手。站在一邊的碧姐很會看情況,馬上拉起李沐晨的手說:“小李,坐下來喝杯酒再走。也算是認識認識。”
李沐晨不想坐:“對不起,我男朋友還在外面等著,我要走了。”
程宏昌這個人算得上處事不驚,聽她這麼一說,馬上轉變方面向,笑著說:“既然來了,一起來吃餐飯,算是認識一也好。安老,你說是不是?”
安老連聲附和著:“是,是。你看你男朋友要是有什麼工作上的需要,我們可以幫忙解決的嘛,我認識那麼市裡的省裡的高官,隨便都能找個好工作。”
“不用了,我男朋友自己有工作。”李沐晨說著,“我要走了。”
“小李,真不給面子,這樣好了,叫進來喝杯酒,喝一杯,怎麼樣。大家也算是認識一下,以後有什麼事只管找我,沒有我辦不成的事。”安老笑嘻嘻的說話時,露出他嘴裡的黃牙。
李沐晨很為難。碧姐見了馬上說:“小李,你不好意思說,我替你去說,不就喝杯酒吧,多認識一個朋友,總歸沒壞處的。我去說我去說。”
碧姐走到包廂外,看到程宇颯站在一邊等著,她上前說:“那位,小李的男朋友?怎麼稱呼。”
程宇颯覺得有點奇怪,李沐晨不出來,這個女人倒是出來叫自己。“我姓程。”
“哎呀,真是有緣了,我們程董事正好也姓程呢,說不定還是親戚呢。”碧姐笑著套近乎。
“我女朋友呢?”
“裡面坐著呢,我們程董事叫她喝杯酒,算是認識認識,她也不肯,說什麼一定要你同意。小程啊,你就當多結識一個朋友,見見我們程董事,還有安局長,多認識這樣的人對自己沒壞處的,來,進來吧。”碧姐熱情讓程宇颯進去。
程宇颯想想還是跟著進去,他擔心李沐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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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孩子從小店裡跑出去,手裡拿著一袋零食。李沐晨的爸爸把錢收好,放進一個生鏽的鐵皮長方形餅乾盒子。他正想蓋上盒時,卻愣了一下。餅乾盒是很老式的那種,畫著兩隻喜鵲站在樹枝上。這個是他結婚時留下的為數不多的東西。這裡面……
李家爸爸把裡面的錢都倒在一個袋子裡,餅乾盒的底下鋪著一張發黃的舊報紙,折成和餅乾盒子一樣的形狀。他顫顫巍巍拿起發黃的舊報紙,從裡面翻出一張老照片。
照片有六寸大,是張彩色照,只是顏色是後加上去的,人物的臉會變得特別的粉,臉頰好像抹了胭脂似的發著紅。照片上的每個人都笑得很開心,那時年輕時的李項軍和他的妻子,以及他的女兒。他的妻子坐在正中間,他站在後面。李沐晨站在他妻子的左邊,而右邊……
幹老滄桑的手,慢慢地摸著泛黃的老照片上的每一個人。曾經年輕過的人,現在已步入晚年。曾經美滿的家庭,現在人各天涯。李家爸爸老淚縱橫,只因為那時自己年輕氣盛,喝酒好賭才會毀了這個家。以為自己徹底戒了賭,沒想到又陷了進去。“晨晨,爸爸對不起你……”
“一包煙。”小店裡來了客人,是早餐店的洪老闆,他的脖子上不知何時戴上了粗粗的金項鍊,好像一隻哈巴狗的樣子看著人。
李家爸爸拿出一包煙,洪老闆放下錢走人。他很後悔跟洪老闆出去打麻將,更後悔自己失去的曾經幸福的家庭。
李家爸爸後來才聽人說起這件事,洪老闆跟拆遷的人是認識的,因為在談房子的事,那片的居民誰也不肯先拆,他們便想找一個人先下手拆了房子好起到連鎖反應,看中的正是位於路口的老李家。
洪老闆和那幾個人一商量,由洪老闆出面帶老李打麻將,這個麻將本身就是一個局,三個人說好的出牌,先讓老李贏,中午再灌他酒,讓他輸錢,輸得越多越好。最好連拆房條約一併給簽下來。
那幾個人拿出拆房條約時他就不肯再打麻將,這個時間他已經輸了五萬塊了。拆房子的事沒成,這麻將錢總得付,洪老闆想想左右沒虧,就同意讓李老還錢。那幾個人只好放棄這個計劃,另想拆房的事。
老李,李沐晨的爸爸,只對李沐晨講是打衝級麻將輸的錢,對拆房的事隻字未提。李沐晨更不可能知道這裡面還有這層原因。李沐晨的爸爸自感對不起李沐晨,也不對自己親眼看著造起來的房子就這樣被拆掉。這段時間總是悶悶不樂,城市要變遷,要舊城改造,拆房是難免的事,只是一幢老房子裡留了多少的回憶只有那些被拆遷的人才深有體會,老李捨不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