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待會就回去。”曼琪看看錶,現在還不到四點,那叫勞嘉麟的應該不會給塞在路上動彈不得吧。
恬宜疑惑的聲音傳了過來,“姐,你現在在哪裡?”
“沒什麼,我回去再跟你說。嗯,好,再兒。”曼琪收起手機,回過身慢慢走回醫院。
她就是知道父母今天會忙到沒有時間找她,才私自出來逛逛。幽幽嘆了口氣,曼琪陷入自己的思緒中。
她已經大學畢業半年多了,卻還像個孩子般依賴著家裡。想去找工作又總被父母以“你身體不好,別讓我們擔心”,或是“與其出去碰釘子,還不如再繼續深造比較好”而打了回票。
她知道學畫畫的人不太容易找到工作,加上她專攻的又是國畫,機會就更渺茫了。可是,她還是很想找份工作,為自己的人生增加一些不同的體驗。
想著想著,她回到了病房,曼琪看到那孩子已經醒了,正以晶亮的大眼睛注視著闖入者。她眼睛一亮,喜悅的笑了起來,疾步走到他身旁。
“你有沒有舒服一點?”她關心的問道,不加思索的伸出手要探探他額頭的溫度。
可孩子的反應卻教曼琪有些傷心。他躲開了她的碰觸,帶著戒意看著她,“你是剛剛那個姐姐?”
曼琪縮回手,微笑道:“是啊,你生病了,姐姐帶你到醫院看醫生。現在有沒有舒服一點?”
也許是曼琪的微笑降低了孩子的戒心,他羞澀的低下頭,用力點了幾下,回答她,“有。”然後又抬起頭說道:“大姐姐,我要找爸爸,你帶我去好不好?”
“爸爸已經快要到了。”曼琪安撫他。頓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好奇的問:“告訴大姐姐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生病不在家休息,要跑出來呢?家裡沒有大人嗎?”
孩子的眼睛黯淡了下來,專心的扭絞著自己的手指,“吳媽說她有事情,走了。我頭好難過,又好怕,想找爸爸,可是不會打電話……”他癟了癟嘴,眼睛閃著淚光。
曼琪心軟的簡直想掉淚。可憐的孩子,居然一個人被留在家裡,他看起來才四、五歲呢,他的家人究竟在做些什麼呀!曼琪正想問他的母親怎麼沒有陪著他,孩子卻突然興奮起來,朝著門口喊著——
“爸爸!”
曼琪心一驚,緩緩回過頭來面對那可惡的父親。
下一刻,曼琪睜大了眼,眼前是她此生見過最冷漠的男人。一張有如上帝傑作的剛硬臉龐面無表情,冷硬的如同地獄來的惡魔,而且,他正緩緩的靠近她!不,應該說是走近病床。
然後,他像是故意要顯示身高上的優勢似的,擋在她的面前,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眸牢牢的鎖住她,薄唇吐出幾個字,“你就是掛我電話的女人?”
除了爸爸和子峰之外,從來沒有男人這麼靠近過她!曼琪有些慌亂,但是當她回頭見到孩子臉上明顯受傷的神情時,一股怒氣讓她忘了不安。
她站起身,學他冷淡的口吻,說道:“比起我這無關緊要的人,你不覺得應該先關心一下你的兒子嗎?”可聲音中仍然洩漏出她的怒意。
勞嘉麟一進病房就看到了振瑋,他看起來精神不太好,可應該沒什麼大礙。
不想理會心中複雜的感情,他硬是忽略掉振瑋眼中的期盼,把注意力轉到眼前的女子身上。
她正憤怒的瞪著他,黑白分明的雙眸無言的控訴著他對振瑋的不關心,這讓勞嘉麟有些惱怒了。
她懂什麼?她完全不知道一切,怎能用一副“你是個黑心、冷血的父親”的表情看著他?
“我做什麼你管不著,你可以走了。”勞嘉麟仍然以一貫的冷漠下逐客令,希望能把這矮得不到他下巴的女人……不,是女孩……給嚇得夾著尾巴逃跑。
曼琪氣壞了,她無瑕的小臉—滿是憤怒的紅暈,神奇的為平常總是蒼白的小臉增添了幾許生命力。
“你這個……可惡的人!”她罵中出更強烈的字眼。“你的兒子病得昏倒在路上,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吳媽竟不管他生著病,就讓一個這麼小的孩子獨自待在家中。他恐懼、不安,又發著高燒,一心只想去找他的爸爸!光為了你這個失職的父親,任何人都有權為這孩子說句公道話!”
勞嘉麟被她的話震住了,他望向振瑋;振瑋正怯怯地看著他,眼裡淨是渴望。
勞嘉麟很清楚,振瑋渴望的足他這個“父親”的一點溫情,可他並沒有給予他,只是低沉的問:“為什麼吳媽沒有在家裡陪你?”
得到了父親的注意,振瑋立刻開心的漾起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