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我的判斷,他們可能從東南面穀道遁走……”
海萍心中一急,火即上撞,大聲道:“你為什麼不早說!”
“咦!”娉婷公主長長驚歎一聲,接道:“在人家閻王廳,我多說一句話,你都討厭我,我哪有機會早說啊!”
海萍俊臉通紅.低下了頭,默默無言。
娉婷公主嫣然一笑,又道:“假如你早聽我的話,不但不會飽受虛驚。鐵塔魔君他們縱然能逃,至少也會被你攔下一兩個,如今呢……嘻嘻!人家只怕走出十里以外了!”
這幾句話,的確夠陰損的,也太辣了些。
海萍聽得似亂箭鑽心,怒道:“請你少廢話……”
他話剛落,扭身對呂小芳道:“芳妹妹,我們走!”
“她的傷……”呂小芳哀悽地說。
海萍不等她說下去,很快的接道:“不要緊,我們找人替她醫治,寶劍給你。”
他從小芳手中接過苑小玲,心裡可就涼了半截,因為苑小玲此刻連呼吸都停了,只有詠搏還在微微地跳動。
海萍淚水直往肚裡流,苦得無法出口。他硬著頭皮抱好了苑小玲,望了望她慘白的臉色,抬著沉重的腳,正要走。
忽然間,娉婷公主輕輕地一笑,漫不輕心地道:“再走兩里路的時間,縱有通天的醫道,也難奪回她那條見了閻王的命。”
海萍心頭又是一震,移出的腳,不期然又收了回來。
不能走,不會醫,進退兩難,這滋味真夠他受的。他這刻心亂如麻,連線嘆了兩口氣。
呂小芳畢竟是女孩,心細如絲,乍聽娉婷公主之言,不由得對娉婷公主多望了幾眼。只見娉婷公主態度悠閒,傲態橫生,暗道:“她怎知再經奔走,就無法醫救,莫非她有醫治奇毒之能?”
這想法很快的閃過腦際,忍不住問道:“你是不是懂得醫道?”
娉婷公主滿不在乎,微笑道:“是呀!小妹妹。”
“你能不能救她?”
“是你在求我麼?”娉婷公主反問。
呂小芳收妥聖劍,轉身上前兩步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難道……”
娉婷公主卟嗤一笑,截住道:“到底是佛門弟子,總離不開慈悲心腸。唉!”她又幽幽地一嘆繼道:“我雖有此心腸,無奈人家不領我這分心意,只好眼睜睜地看著她魂歸極樂吧!”
這話,完全是說給海萍聽的。
但是海萍沒有表示,心卻有些動搖。
呂小芳這才會過意忙道:“這麼說,你是不願救她了?”
“看什麼人求我。”
“我求你呢?”
“喲!人家又不是你的姐姐,你幹嗎要求我?”
呂小芳怔了一怔,正想說話。在這個節骨眼上,卻見海萍毅然轉身,大步到娉婷公主面前,雙目圓睜,嘴唇掀了幾下,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行動敏捷,來勢甚疾,可將公主身後及兩旁的老少群豪,都嚇得緊張萬發,凝功戒備。要知海萍也是天生傲骨,從不服人。
小芳、小玲功高技強,又是國色天香的玉人。當初,他同樣的沒有放在眼中。如今,他明知是娉婷公主用苑小玲生命,要挾他向她屈服,試想他在激動的情形下,怎會說出話來。
娉婷心中好生高興,臉上卻絲毫不露形跡,望也不望海萍,大模大樣地道:“去而復返,有事求我麼?”
海萍目光又觸覺小玲的死灰臉色,強忍悲痛,小聲說道:
“你不是能醫治惡毒麼?”
“你的意思是……”
“假如你能醫治的話,就請你救救我姐姐。”
娉婷公主婉然而笑道:“你求我救她的?”
海萍臉部展出了極尷尬的表情,勉強道:“不錯!”
“你屈服了?”
“……”
“說呀!怎麼不說話了?”
海萍心中霎時衝出一股無名怨忿,幾乎要將娉婷公主罵得狗血淋頭。但他眼光又觸覺到苑小玲即將斷氣的嬌軀,不由長長地嘆出一口氣來。
他又將心頭的忿恨,強制壓住,冷冷地道:“這不是屈服。”
娉婷公主秋波一閃,嬌媚勝過小芳,玉面卻是冷冷地,說道:“很好!我也沒有救她的本領。”
海萍虎目突睜,射出冷電般的光芒,殺機登現怒道:“你在拿我開心?”
“沒有你這種想法。”
“那就是你不懂得醫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