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芳嬌媚而天真地一笑道:“老待著幹嗎?陰慘慘地叫人受不了。”
海萍微微一笑道:“你要走了,是不是?”
“是啊!”
海萍心中異常矛盾,既不想她就走,也不願和仇人的徒兒久聚。半晌,方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道:“你走吧!”聲音很脆弱,但呂小芳聽得很清楚。
呂小芳心中感到有點不是味,玉面抹上一層哀愁道:“你不願意和我在一起,是不是?”
海萍更難答覆這句話,心中倒是非常的苦惱,想了半天,方期期艾艾地苦笑道:“我……沒有……這個意……思”
“為什麼催促我走?”
“因為……”
“快說啊!”
海萍拿出最大的勇氣道:“因為你師父是我師父的仇人,又打了我兩掌……”
呂小芳恍然而悟,嬌啊了一聲道:“就為了這件事呀。”
“不錯!”
呂小芳格格嬌笑,心有成竹,道:“我師父只怕是你師徒的……”她說到此處,倏地想起半面神尼囑咐之言,將要說之話,硬生生地嚥住。
海萍心中大急,忙道:“什麼?快說呀!”
呂小芳淡然一笑,道:“不說了,慢慢地你會明白的,我走啦!”
海萍心中湧起各種不同的滋味,回想起窮神的話,拼命的思索。
呂小芳倒是真的走了,走出一丈多遠,海萍並未發覺,驀地她折身急速的奔過來,匆匆問道:“喂!你的劍呢?”
海萍陡然驚醒,苦笑道:“被人家偷去了。”
“誰偷的?”
“不知道,我就是尋劍才到洛陽的。”
呂小芳沉吟一下,道:“時候不早了,我走啦!我會幫著尋回寶劍的……”說最後幾句話,身法快如飄風,奔出墳場外好幾丈。看她的樣子,卻是相當愉快,對海萍似乎十分的放心。
海萍強壓心間的憂鬱,和幾種不同的情緒,長長地嘆口氣,轉回洛陽。
中午,日光普照,伍海萍甜睡在招商棧,嘴角泛起一絲甜甜地微笑,到這個時候,他仍然沒有醒來之意。
庭院人聲嘈雜,喧嚷不堪,驀然隔院有人說話,話聲不高,但卻透傳到海萍這面。
只聽一個蒼老的口音,沉沉地道:“昨夜墳場之戰,死人無數,也大大地殺卻八荒人物的銳氣,哈哈!”
另一人語氣相當冷峻,接道:“聽說八荒人物都到了洛陽,只怕那位玉面嬌娃要吃大虧了。”
“滄海一奇是不是也到了洛陽?”
“此人行蹤神秘飄忽,來去無定,依情形論,很可能到了洛陽。”
“是啊!聽說獨臂大師,半面神尼都到了洛陽,還有隱跡風塵多年的窮神,也出現在洛陽哩。”
海萍在睡夢中似乎聽見滄海一奇四個字,雙目陡然睜得老大,並未立即起床,繼續聽下去。
蒼老的口音又淡淡一笑,道:“江湖高人,雲集洛陽,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想大概與當年斷屍崖的事有關。”
“我們關家寨人馬散佈洛陽,置身事外,切不可輕易出手,冷老弟多作安排!”
話聲到此打住,房門接著呀呀而響,海萍翻身起床,竄出門外,人家已經走出老遠,根本看不清是什麼人,怔得一怔,覺得沒有和他相識的必要,毅然轉身進房。
伍海萍略加整飾,換了一身白色衣服,準備到街上去探聽聖劍及仇人的下落。
篤!屋上倏地一響,夾著破空之聲,乾脆極了,海萍稍稍一驚,扭臉向外瞟去,不見有人,昂頭向房上一看,嚇!屋樑上,霍然出現八荒人物的追命銀牌。
海萍一見此牌,恨怒並生,星目噴火,忍不住冷哼一聲,身起空中,伸手摘下銀牌,和苑勇原得的銀牌,一般無二。但是反面有幾個小字,寫道:“殺我手下數百,午夜必定追命。”
海萍嘿嘿冷笑幾聲,道:“我正要尋他們哩,倒看他們怎樣追命!”出了房,梭巡左右,無可疑行人,信步出店,往熱鬧的街面走去。
今天,他換了新裝,渾身雪白,看上去特別標緻、英俊、瀟灑……人要衣裝,佛要金裝,真是不假。
洛陽街頭出現了這樣俊美的公子哥兒,不論男女,都投以羨慕的眼光,起先海萍沒有發覺人家在看他,漸漸地他有些臉紅,非常的難為情。
加快了行程,趕赴昨天的聚英樓果腹,他坐在昨天的桌位上,環掃全樓,有好幾起人在大吃大喝,談論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