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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抽抽抽,就知道抽!抽了一地還不夠吶!”我孃的臉上到處都是早晨天上浮著的紅雲。

老女人在旁邊偷笑,我娘想找她評評理時她卻故意背過身去了,彷彿不願干涉別人家的私事似的。我的新朋友也回到她身邊去了。我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呆呆地站在那裡。

“從4點就出來了,還沒有打,我……我……”我娘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好了好了,為點籽值嗎?!”老女人突然迎上來勸我娘了。我覺得她的臉上都是幸災樂禍。

“好了好了,天都快黑了。回去吧!”她要送我娘回去了似的。我爹一聲不吭地就走了。我娘跟那個老女人跟在後頭。我和新朋友就跟在她們的後頭。

“4點就出來了……現在還沒打著一點,底都沒墊著……”

“好了好了……”

“我們明天再一起玩吧?”

“好的。”

“你哪個村的?”

“就知道抽菸!”

“我家在這那邊……”

“你們班上有沒有小妖精的?城裡來的小妖精。”

“我辛辛苦苦掰了一個下午的籽,想湊成一擔,明天早上挑去賣……”

“什麼小妖精?”

“誰不是呢!我這不也是嘛。想湊成一擔。這些男人就不知道家裡的苦!……”

“城裡來的那些小妖精!城裡人,老叫我們鄉巴佬的。穿得像個番薯,走路屁股扭來扭去的。這樣的妖精。”

“我們班上沒有城裡來的,我們班上都是鄉巴佬……”

“回家跟他好好說說,明天再湊一點,後天再賣也來得及。”

“你們班真好。”

“等到後天別人都賣了,價錢就下來了。”

“他以後會改的。”

“你們班上的小妖精長得好看嗎?我來看看……”

“孩子都那麼大了。改不掉了!”

“她走了。”

“去哪裡了?回去了嗎?”

“回去了……”

“兩口子拌嘴,犯得著嗎?”

“那我看不到了?她為什麼要回去呀?”

“誰想跟這樣的啞巴吵呢,一吵起來倒像是我在欺負他一樣。老是裝成一張苦瓜臉。”

“我哪裡知道她為什麼要回去啊!”

“你問過她了嗎?”

“嗯……”

“我才不跟妖精說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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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采的頭骨

1992年4月20號;我在《蘇州日報》做實習生的第二天,就意外地收到了一份電報。我並不想故弄玄虛,說意外是因為除了外公外婆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人知道我來蘇州實習;而且我再三向二老說明不要將我的去處告之他人,以免那些不必要的事情打擾我。為了加強效果,我甚至跟他們說,如果有人來打攪我,就會影響報社領導對我的印象,就會影響我以後的工作和生活。二老膽戰心驚地點頭了。

電報是從杭州發過來的。

“哼!兩個天堂都湊成一塊了。”我苦笑著。

電報上只有四個字:病危速來。倒挺會嚇人的,來這一招!我開始想自己在杭州有什麼親戚。可是想不出來。不多久我就想到了一個人,他是唯一一個我在杭州認識的人,可是我跟他也足有好久沒有見面了,他現在突然跟我來這一招……是不是二老告訴他我的地址的?不過,事情已是如此,我還是決定走一遭。幸虧我在杭州還有一間租房,我叫女房東一直替我保留著,她雖然很不滿意,但因為沒有多少人會租這樣差的房子,也只好如此。於是每次見到我都是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卻也奈何不了我什麼。

嚴豐是孤兒,很小父母就離異了,性情孤僻古怪;他的奶奶靠撿破爛將他撫養成人。到了19歲,他在西湖邊上的一所大學讀書的時候,他的奶奶就永遠地離開他了,於是他索性一個人搬到了杭州,在城西郊租了一間不到10平米的房子,靠打些零時工和學校的學費減免艱難維持著生計。我也是在他搬到杭州後才認識他的,我們有著太多的相似,是所謂的同病相憐。

雖然由於昨晚那個奇異的噩夢弄得我整晚都沒有睡好,但我仍決定跟編輯說明一下情況,希望他能准許我抽身去趟杭州。編輯倒是沒有難為我,於是我即刻趕往杭州。當然為了工作上的方便和以後的工作前景,我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於是我稍微化了個裝,也順便戴了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