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念下,無人參加婚禮 ,而多名兒子亦無出席,錢偉大考量管事的三大頭兒全離城,便要他們好好持家。
因此在四頂轎子之後,便是敲鑼打鼓的喜慶隊伍和令人莞爾的“家禽隊伍”。
牛、羊、馬、豬、雞、鴨等等放在一籠又一籠的推車中,每隻身上都繫了一個大大 的紅彩。
滿坑滿谷的江南人民夾道觀看這浩浩蕩蕩的隊伍離開,有不少人頻頻拭淚,萬般不 舍這個在昨夜還貼心送來不少銀兩的小小姐。
彩眉透過飛舞的簾紗,看著一身鳳冠霞帔的錢含韻,只見她臉上沒什麼笑容。
“小小姐,你還好吧?”
錢含韻稍微撥開冠蓋下的珠簾,抿抿嘴道:“我沒事。”
彩眉伺候她近五年,見她一向璀璨的黑眸有些黯淡,便知她的心情肯定不佳,但她 說沒事,她一個小丫環也不能說什麼。
錢含韻輕嘆一聲,瞥了眼路上夾道的人海,她真的自信過頭了,還以為爹會捨不得 她呢!結果她還是上了花轎,害她差點沒被姐姐們嫉妒的眼光給殺死。
嘖,有什麼好嫉妒的?聽說那個王爺是因為缺錢才要娶她這個富家女,將婚姻當成 利益交換的男人會好到哪裡去?
再說,處在風光明媚的江南,她也多次看到來這尋花問柳的皇親貴族,個個自命不 凡又吊兒郎當。
王爺?
還不知道會不會是個滿臉鬍鬚、彎腰駝背的老男人咧?
二十多天過去了,景羅王府一直派人緊隨著錢偉大的喜慶隊伍,府裡也忙著 張燈結綵,營造喜氣洋洋的氣氛。
該發出的喜帖都已送出,官家對羅爾烈的娶妻動作倒不訝異,畢竟先前京城裡早 已盛傳景羅王府是坐吃山空,羅爾烈的薪俸根本養不活全府二十人,尤其還有一個惡賭 的弟弟羅爾格。
七阿哥郎都是羅爾烈的好友,也是當今皇帝最寵愛的兒子,氣宇不凡、冠絕群倫的 外貌再加上滿腹經綸,已是多名皇親國戚為自己的閨中女兒相中的好夫婿。
只是論外貌才華,羅爾烈亦是上上之選,但基於家道中落,又不時有王府已是捉襟 肘見的傳聞,羅爾烈反倒成了無人關愛的曠世逸才。
不過,郎都雖多次詢問羅爾烈家境是否困窘一事,但羅爾烈生性傲骨,自是不肯松 口。
昨日一拿到他的喜帖,郎都今日便特地上景羅王府,打算好好明白一下“內幕”。
“七阿哥,您先在這兒坐著,我馬上差人去叫爾烈過來。”王寶玉熱絡的招呼著, 她一回頭,就瞥見正貼靠在窗欞邊,偷看七阿哥的女兒羅蘭屏。
王寶玉不開心的瞪她一眼,臉上半蒙著紫色面紗的羅蘭屏心一驚,趕忙離開窗戶, 倉促離去。
生了一個臉上長了紫色胎記的女兒一直是王寶玉心中最憤恨的事。
哪一家的女兒不是長得漂漂亮亮的?這身後總有多位達官貴人追求,而為了談妥婚 事,這金銀珠寶可是天天往人家府裡送。
自家女兒生了一個醜陋的胎記,根本見不得人,更遑論幫她招來什麼財富!
郎都不是沒有瞧見羅蘭屏心儀的目光,事實上,他在景羅王府裡走動三年,她的眼 神幾乎跟隨他三年。
他也試著和她交談,但臉上的胎記似乎造成她過度自卑,他每次一接近她,她便驚 慌離去。
思緒間,王寶玉差人叫來羅爾烈後,便向他點頭福身離開。
對這個阿哥,她表面熱絡但心裡可不滿極了,她認為他該知道她府裡的貧困情形, 但卻從不見他送過什麼黃金來。
靜默的正廳內,一身白色錦衣的羅爾烈走進來,一見到郎都手上刺眼的紅色喜帖時 ,心便為了半截,為了不和他面對面,他還差人送喜帖……“我們可以說是最要好的朋 友,但為什麼我的帖子卻是你們府上的阿仁總管送來的?”郎都開門見山的直問。
他神情一凝,誑道:“忙婚事。”
“是嗎?”郎都直視他略帶憂悒的黑眸。
他嘆了一聲,“是好友,就給我祝福,但別多問,成嗎?”
他搖搖頭,“我只聽聞市井小民有為五斗米折腰一事,卻不曾聽聞一個皇親國戚落 得以娶妻換來財富之說。”
羅爾烈神情一冷,“看來你已知道外面流傳的輩短流長了。”
“不錯,但我原以為等你送紅帖來時再予以關心便可,沒想到你連送喜帖給我的勇 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