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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紅說:“要是愁能解決問題的話,我寧願一天上五十節課同時愁著!”

我連忙還了周紅那一百元,卻為父親的烤煙款發開瞅了。民辦教師的烤煙款降到了1000元,可就是100元,我也拿不出啊!

無論如何,我得抓緊複習,千萬不能“一愁了之”。我抽空用英文給芬寫了封信,並附上譯文,發出去了。

這天,我正在“攻讀”,有電話叫我。是玲打的。她說她忙壞了,光夏衣就出售了200件”,她問我忙不忙,我說“我不忙,挺愁”。她急問原因,我和盤托出。她明白告訴我“要錢,上來取!”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我上午接電話,晚上爸爸即從城原取回了1000元交給了鎮上。等被黃主任稱為“最頭疼的事”——催繳烤煙款結束後,教委真正清閒了下來。黃主任整天抱著煙鍋頭尋人下棋,丁會記整天磕著麻子等接電話,我每天呆在房子裡沉入書海,做著“碩士”夢。

我的學業無疑大進了。拿起考研英語試題可做50分,專業課試題每次測下來都能及格。這使我精神空前振奮起來。然而,給芬的信仍無迴音。我又寫了一封中文信。可是十幾天過去了,眼看到了11月份,芬那邊還是杳無音信。

黃主任和丁會記耐不住寂寞,便找了一個絕好的機會去省城逛,說是為工會會員買布料。我成了“全權代理”的教委人。郝校長說:“你現在是‘老子天下第一’……”

然而,這段日子,我卻異常焦灼,時時刻刻想著芬,不知她怎麼樣。

一天上午,冰南急乎乎闖進來。我忙遞水接煙地招呼他,並開玩笑說:“要不要登婚證明,我給你大開方便之門!”

“要,當然要!可是沒錢哪!”

“烤煙款你交了沒有?”

“沒有,我是異鄉人。今天是來收信的!”她將手裡的信晃了晃。

“廣西那邊的工資怎麼樣,老婆還乖嗎?”

“那邊工資好。老婆很想我,我很想老婆啊!”

“那你將她帶回得了!”

……

十一月的小鎮已相當冷,天整日陰沉沉的,不時有北風捲來,可就是不見落雪。人們盼雪的心情不亞於我等郵差之急切。

這天,中學捎來話,說局裡要開會。會畢,幹部人事年報開始了。接連而來的摸底分類、造表、抄寫,往返於縣城和石盤,就花去了我五六天時間。等我剛把這事交了差,黃主任和丁會記回來了。

他們從省城的歸來,好像將人們心中的冬意給加濃了。人們高興地競相前去噓寒問暖,順便看看兩位上級替職工買回的布料,並首先“鑑賞”他倆穿的那身“高檔防寒衣”。據稱,這衣服的價格令人咋舌:520元。大夥交口稱讚著這灰不溜秋、帶著毛領的冬衣在自己上司身上的“妙處”,而後打聽一下將要分配到手的那灰不溜秋的布料的價錢,邊摸邊說著:“這高價的東西就是好!”最終,他們沮喪地回到自己的房子發開了牢騷:“花那麼多錢,買這麼個破東西,這真是良心長在*上啦!”

第二天早,黃主任將我喊去,平和地說:“這幾天你忙啦。辛年那兒有件衣服哩,你穿去!”我到了丁會記那兒,卻是一件質地比他倆的差得很遠的防寒衣,而且沒有毛領。我立即表示不要。

後來,這件衣服穿在了周紅身上。他一穿上這衣服,就跑過來“炫耀”了:“我的研究生,黃主任好心好意給你的衣服,你怎麼能不要呢?”

“什麼‘好心好意’!你怎麼知道?”

“這衣服不要錢,白穿哪!”

“這就叫‘好心好意’?我才不要那‘沾腥帶臭’的防寒衣!”

“噢,這衣服‘沾腥帶臭’了嗎?”周紅驚詫地。

我笑了:“在你身上也許不。”

十一、一冬無雪(1)

十一月十日,這個對我來說具有劃時代意義的日子終於到了。肖老早早打了電話過來,說直接到教育局人秘股蓋章,再到G市報名即可。

前一天晚上,我夢見了芬。

這天,我故意穿得舊了些,打定主意蓋章後忙中偷閒地去找芬。九點鐘,我站在了教育局人秘股的辦公桌前。當我說明來意後,人秘股長再沒有長久地打量玩味我,也再沒有說“你一試,萬一考上了怎麼辦?”他很爽快地吩咐對面桌旁的幹事蓋上了章,並將加了章的信拿過去看了一遍。等我要接過信時,他用信任的目光鼓勵我,說:“你去試!考研是好事,國家需要人才呀!”餘局長說你省上有人,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