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她的抽咽才緩下來。他低低的道:“默默,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對不起,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這輩子還是第一次這麼求人。但也無怨的,誰叫是他活該。她不說話,呼吸緩和了起來。他也不敢再造次了,只抱著她,也覺得是種得之不易的幸福。
她掙扎著要起來,他不肯放。她輕的微的道:“我要洗臉。”聲音由於哭的緣故,所以沙沙的,啞啞的。他這才放開了她。
洗了臉出來,整個人清爽了不少。她倒了杯水,一口氣,咕咚咕咚喝了個精光。這才回了臥室。他還躺著,彷彿過去那麼多的日子裡一樣,理所應當般。
她坐在沙發上,儘量離床遠遠的,看著他:“江修仁,我們談一談!”他懶懶的笑了笑,抓了個靠枕塞在腦後,鬍子渣全部冒了出來,顯得很狼狽,很憔悴,好象極累,眼皮也閉了起來。她垂下了眼簾,緩緩的道:“我們不要這個樣子下去了。我們已經分手了,不是嗎?你會有另外一個情人替補我的位置,很快會把我忘記的。”他本已經快睡著了,床上都是她的味道,清清淡淡的,微帶了點香,彷彿春天裡的風,暖暖的拂過來,帶著青草的香甜。但她的話一字不漏的傳入耳中,一下子已經了無睡意了,睜開了眼睛,一動不動的望著她。但她不知道。
“而且我也會有新男朋友的。我也是個普通人,所以會跟普通的每一個人一樣,會再談戀愛,會結婚,會生孩子。而你不同,所以就算我們現在不分手,以後也會分手的。不是嗎?只是個時間問題而已!”
他直直的看著她,聽著她一字一句的講著,想象那個畫面,心竟然會抽痛起來。那麼的痛,那麼的難受,幾乎要無法呼吸了。
他知道她是鐵了心了要跟他分手的。他每天送花,發簡訊給她,求她原諒,因為怕她生氣,不敢輕易去找她。每日裡,像個傻子,呆呆的在樓下,坐在車子裡,看她的燈光亮起又滅掉,週而復始,不停的迴圈。
今天看到了邢利鋒將她送了回來。其實他看到過好幾次了。但這次是特別的,看著他們在車子裡說說笑笑,下了車,邢利鋒還親吻了她的額頭,這才放她回了房間。看著她的燈亮起來,這才開車離去的。
她既然肯讓邢利鋒親她的額頭,也表示他們要發展了。雖然他與她是從很開放的情況下開始的,但他一直知道她骨子裡其實是保守的。她平時最大的限度就是穿幾件露手臂的衣服,從不袒胸露背的,就連他家裡的睡衣也是最保守的長T…恤樣式,從頭裹到腳的。
他竟然呆在了車子裡,連煙燒痛了手指也沒有了感覺。心亂得就跟糨糊一樣。等回了神過來,就不顧一切的衝上了樓。
他慢慢從床上站了起來,蹲到她的面前,抱著她的腰。頭靠在她的腿上,喃喃的,如囈語的道:“默默,你不要這個樣子!你原諒我這一次,就一次,好不好?”她感覺有冰冷的東西滑落在她的衣服上,很快便暈開了,溼溼碌碌的一小團,緊貼著肌膚,彷彿要醞出疼痛來。
她的心也莫名的抽痛起來,好痛,好痛。那麼多的日子,終究是成了過往。自畢業後,每日裡上下班,朝九晚五的。總是想到一位作家的一段話:暮色裡歸來,看到有人當街親熱,看多了,竟也視若無睹了起來。但每次看到一對人手牽著提著一把青菜一條魚從菜場走出來,一顆心就忍不住惻惻地痛了起來,一蔬一飯裡的天長地久原來是如此的一味永難言啊!相擁的一對也許今晚就分手了,但一鼎一鎪裡卻有其朝朝暮暮的恩情啊!
鼻子好酸,眼中彷彿又有東西要掉落下來,她怎麼會有那麼多的淚啊?深吸了一口氣,轉過頭,咬了咬牙,方能說出來:“不!我不能原諒你!你走!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一字一頓,竟然很清晰,清晰的她都快懷疑自己的耳朵了!
第19章
原來她也是可以如此的,如此的決然與平靜。她的心已經麻木的,自他背對著她,默默的離去後,幾乎已經沒有感覺了。痛到了極致,原來就是麻木。
她縮在被子裡,依稀還有他剛剛遺留的味道,淺淡的菸草,彷彿舊式香爐裡的暗香,似有若無的,隱約隔著銅器的鏤空處飄過來,那麼的清晰,竟要灼痛她的鼻和臉了。淚,不期然的,還是潸然而下。她連伸手去擦的力氣也沒有了,肆意的縱橫,要流,就流個夠吧。她好想要原諒他,但原諒了又能如何呢?以後的故事,只是不停的重複而已!
她其實是自私自利的,她沒有騙邢利鋒!她是這麼的自私,她愛了江修仁,卻絕不會告訴他。因為她不能,她不能夠與別人分享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