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黎月跟著他走過去,沒玩笑的心情,只笑著說道:“若是捨不得我就不來了。”鑊
話是這樣說,可是進馬車的一刻,她終是回頭,站在高處眺望著遠方的宮殿,在這夜色中,帶上一層神秘的美,籠罩在層層薄霧間,雖不似日間那樣耀眼,卻別有一番風味。住了這麼久,畢竟是有感情了。況且這裡還有可可,有宗政炎。可是,還是要離開了。
她回身,留星城,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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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快馬加鞭,沒多久便駛出了留星城。
柳毅塵並沒有帶人,所以他親自在前頭駕著馬車。
雪兒從入了王府就很少出過門,現下激動不已,雖是晚上,本看不清什麼東西,卻還是興奮的爬在小窗上往外頭瞧著。
“主子主子,宮外的空氣果真就是新鮮,我感覺自己像快活的小鳥,自由自在的。”
言黎月靠在墊子上,閉目養神,心情並沒有如想象中那麼好。聽了她的話,還是笑了出來:“你這話讓不知道的人聽去還以為以前我是怎麼刻薄你呢!”
“沒有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雪兒忙放下簾子,湊到言黎月跟前解釋著:“主子待我極好,怎麼會刻薄我。”
言黎月伸手拍拍她的臉頰,示意她放鬆:“我與你開玩笑呢,你別當真。”她說的有些心不在焉,腦袋裡全是想,究竟要如何與他攤牌。
路上都是荒山野嶺,三人也來不及好好吃東西,只快馬加鞭的趕路。
天矇矇亮,她也探出身去,看著柳毅塵累的臉色有些蒼白,言黎月有些過意不去。到了傍晚,已經趕了有百十里路,確定安全之後,她才再次掀開簾子,探出身子,“找個近點的小鎮歇歇腳吧!”她想,找個適當的地方與他攤牌,然後分道揚鑣。為了不被他再抓回去,只好找個小鎮,她不信,大庭廣眾之下,他能把自己怎麼著。
柳毅塵不知她心裡所想,臉上浮出一絲笑意,點頭說好。
是夜,他們三人到了一個喚作葵潭鎮的鎮上,雖已接近傍晚,街上卻也是人來人往,如白日般。
言黎月與雪兒下了車在前面走著,因著已是南方境內,人們的著裝與北邊大相徑庭,這讓雪兒大大吃驚:“你們快看啊,這裡人的衣著打扮和我們很不一樣,而且女子的衣服都好漂亮。”
柳毅塵笑道:“葵潭鎮有豐富的銀產,所以這裡的女子偏愛以銀鏈、銀幣、銀泡為胸飾,而且她們愛戴雞冠帽,帽上的大小銀泡,表示星星和月亮,象徵著光明和幸福。她們大多能歌善舞,跳舞的時候配上這些銀飾,會發出叮噹的響聲。”
雪兒一臉嚮往道:“真好看,葵潭鎮的名字也好聽。”轉頭又問,“這個有什麼講究嗎?”
言黎月思索著,這個小鎮在史書中有記載,她曾在看朝代圖時順帶著看過,開口道:“書中曾有這個的記載,不過都是傳說。”
雪兒目不轉睛的瞧著言黎月道:“什麼傳說?”
“機機靈鬼。”言黎月憐惜的拍了她的頭,接著道:“江中一帶有潭十餘個,在岸邊璧水庵前有棵古葵樹,葵潭名由此而起。”
雪兒不依不撓的又問:“那又沒有什麼愛情的傳說呢?”
言黎月淺笑:“那我可就不知道了。”轉念道:“你這小丫頭莫不是是春心萌動了?趕明兒給你找個好人家嫁了。”扭頭對柳毅塵道:“你認識人多,多幫她留意著。”平淡的語氣,那麼自然,沒有絲毫的猶豫。
說完自己就愣住了。這樣的語氣,怎麼聽怎麼像老夫老妻間商量著家常事。
有些不自在的笑笑,幸好有雪兒在,被這樣打趣,臉“騰”的一下紅了,喃喃道:“哪有,人家只是好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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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心裡有事,言黎月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很快,她的反常便被柳毅塵看在眼裡,趁著雪兒去路邊挑首飾的檔兒,拉了她到一邊:“你怎麼了?我看你精神不好,是不是累了?”
言黎月扭頭,從他手裡抽手,神色已然是鄭重其事。
“你敢不敢把面具摘了?”
話一出口,柳毅塵就愣住了,不安感油然升起,卻還是壓下心頭的感覺,微笑著玩笑道:“你怎麼了?怎麼突然想看我的樣子?莫不是現在才後悔跟著一個毀容的人私奔?”
言黎月定定的看著他,忽然一笑,“宗政旻軒,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
聞言,柳毅塵神色大變,卻在轉瞬間便恢復了冷靜:“黎月,你說什麼呢,我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