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著亂蓬蓬的頭髮,見他手指在腕錶上點了點。“七點十四分。”
我慌慌張張地洗漱,牧神之不但幫把我行李收拾好,還做了早餐。
雞肉被撕成條,入口即化,我邊喝雞湯邊驚訝,“你一夜沒睡?”
要熬到這種酥軟的口感少說要三個小時。
他也不動筷子,胳膊肘撐在桌面上,就支著下巴看我吃,明明眼圈黑得像只熊貓,還答得不以為意,“唔,一會兒吧。你吃慢點。”
“再慢就得學烏龜爬到金沙灘了。”我擦擦嘴去提行李。
他一邊接我手中的行李,一邊換鞋。
“你別送我了。你這眼皮磕磕碰碰打得熱火朝天,萬一開車出點啥事……”
他眉頭突然一蹙,古怪地笑了一聲,“怎麼?不樂意和我一塊兒死?” 。 想看書來
全世界只有你不知道(11)
我鼓著腮幫子怔住,沒嚥下去的麵包堵了滿嘴,有些發酸。雖說我摸不準他的脾氣,待久了我還是有點眼色,知道他一蹙眉就是生氣了,如果再音調平靜,那絕對是風雨欲來的先兆。
天地良心啊,我真是在擔心他的人身安全!伴君如伴虎,我遲早死於心肌猝死。
“好啦!”他忽然笑開了,捏了捏我的鼻子,“我死了也不能讓你死啊!”
一句玩笑話聽得我毛骨悚然,我跟在他身後一路小跑,就見他筆直的褲線隨風輕擺,單手提著行李走路的背影都清俊挺拔。
我抱著抱枕昏昏欲睡,感覺車內的冷氣被他悄悄地調暖了一些。他的聲音聽起來柔軟而遙遠,“你們租的大巴太擠,空氣都不流暢。”
我哦了一聲,繼續睡,恍惚覺得他的意思是想說打算送我去金沙灘,他的車效能好,又有特別通行證,駛到金沙灘也就幾個小時。
其實這次旅遊大家強烈要求帶“家屬”,我想過邀他來著,但他出差回來一進家就忙著解決我的飢餓問題,還一宿沒閤眼,估計累得夠嗆。再說,他這高品位高格調的資本家,和群窮學生在金沙灘那小地方玩,怎麼瞧怎麼彆扭,他那高傲的脾氣,才不願屈駕。最重要的是,大神身價高又長得妖顏惑眾,去了大家就盡情圍觀邪魅帝王吧,我怕引起群眾恐慌。
我手指摩挲著抱枕上的兔子圖案,轉移話題,“這抱枕上的兔子很別緻。”
“上個月在香港,你就說這抱枕上的兔子可愛。”
“啊?哦。”我說過嗎?不記得了。
兩人無話可說的時候總是靜得出奇,偶爾有道路兩旁垂下來的樹梢劃過車頂,發出聲響。
車泊在學院的停車場,他握著方向盤的拇指微微翹起,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方向盤上的花紋,半晌才開啟車門,將我送上大巴,看到秦念和蕭寒意坐在車裡,他都一直保持著慣有的微笑。在眾女生圍觀的*中,牧神之處變不驚,轉身離開的一剎那,我分明看到他整張臉一下子就佈滿嚴霜,背影都結出了冰碴。
他果然又生氣了,要是擱平常他一準十分鐘一個電話。
“幹嗎呢?”
“喝了奶茶沒有?”
“冰激凌不要吃多了。”
我就納悶了,他哪兒來這麼多閒工夫關心我雞毛蒜皮的小事,像老爹一樣管著我,和電話費不要錢似的。但這次他一直沒聯絡我,到賓館安頓好,手機通話記錄還是數天前的。我換了身衣服和蘇娜娜去海邊的小飯館吃晚餐,剛夾了一筷子香酥肉條,包裡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曾經真的以為人生就這樣了,平靜的心拒絕再有浪潮,斬了千次的情絲卻斷不了……”鈴聲是李宗盛的《鬼迷心竅》。
蘇娜娜逮著機會就埋汰我,“你丫走復古路線了,這土了吧唧的歌,聽得本王都傷了。”
“大神弄的。”
我在包裡摸手機,蘇娜娜把兩根筷子交叉在一起敲啊敲,“我認識一韓國整容醫師,專整你這種笑得嘴角咧到耳朵上去的畸形。”
我笑了嗎?我怎麼不知道。
按了通話鍵,我白了她一眼,“你才畸形呢!”
那邊牧神之呼吸一頓,陰陽怪氣地問:“玩得怎樣?”
“一般樣。”
電話那頭許久只有他粗重的喘氣聲,語氣有些僵硬,“你記得不要游泳!”
“咦,你怎麼知道我不會游泳?”
我十歲溺水的那一次,也是在金沙灘,想到這我都發憷。
“你腿畸形!”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