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長空,陽光下粼粼披金的湖面,兩年的時光就這樣從我的指尖悄然而逝。
這是我人生最平靜的日子,平靜的像眼前靜謐的湖水,沒有一絲波瀾。
我沒有死,苟延殘喘活到了現在。北月費盡心血,傾其畢生所學的結果。
我不知道這是一種幸運,還是一種折磨。
體內的毒時常發作,每次仍會痛得五內俱焚,肝膽俱裂,
每當這個時候,真希望自己已經死了,就不用忍受這非人的折磨。
可是我答應過北月,絕對不會放棄,所以就算到了油盡燈枯的那一天,我也不會自戕。
其實,肉體的痛楚不是最難受的,比這痛楚更難熬的是一種名為“思念“的毒,它沒日沒夜的吞噬折磨著我
媽媽,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舅舅那麼憐愛疼惜你,你卻依然夜夜躲在自己的屋子裡哭得淚眼婆娑。
是因為思念,那不可抑制,走火入魔般的思念
離別的日子,整個世界都是他。
朗朗白日,望著煙波浩淼的碧水藍天,有時想他,有時很想他。
漫漫長夜,夢裡全是他的臉,快樂的,天真的,桀驁的,乖戾的,冷酷的,迷亂的,痛苦的……
每每醒來,淚水已經打溼枕巾,哭得肝腸寸斷……
想見他,想得嘔出了血。
怕見他,怕得渾身顫慄。
不是恐懼他的懲罰,而是恐懼他的憎恨。還有那比憎恨更為可怕的真相和即定的死別……
司夜,你可知道,我就在你觸手可及的地方。看似親近,卻是那麼遙遠。
隔著名為宿命的重重高山,我們的距離早已超脫了空間的概念,那是世界上最遙遠,最不可逾越的距離。
仿若星星的軌跡,還未相遇,就註定一場離別。
“表小姐,客人到了。”
我點點頭,小小的幸福了一下,她終於來了……
看著對面那張洋溢著勃勃生機,嬌嫩鮮豔的花容月貌,我真的很羨慕她。
“你越來越美了……”我由衷的讚歎
對面的人凝視我片刻,很好心的說了一句“你的氣色也好了很多……”
我笑了,為她填了杯茶,“不用安慰我,我有照鏡子的。”
她端起茶杯,漫不經心的說,“不是安慰,你的眼睛越來越亮,虹膜泛著淺藍,連頭髮也是,整個人飄渺得像個透明的藍色幻影,詭異得妖豔。只是,沒什麼存在感。”
我笑得更厲害,拿起流光劃破了自己的手指,“再過些日子,可能就真的只是一個影子了。”
蒼白纖長的手指,流出的血乍看是暗紅色,凝結後卻是一個藍黑色的血塊。
她似乎有些難過,悵嘆道,“你能活到今天真是個奇蹟。”
“可惜,奇蹟只能存在於一時,而不是一世。一個人不可能一輩子都碰到奇蹟,那未免太神奇,對其他人也太不公平了些。”
她靜靜的看著茶杯,對我的話不置可否。
“他……最近怎麼樣?”這才是我最關心的。
“還好,身體沒什麼問題。只是陰天下雨的時候,斷骨的地方疼得厲害。用再多的止疼藥都沒用,夜裡睡不安穩,總是疼醒。最厲害的時候,甚至會拿身體去撞牆。”
我渾身一凜,感同身受,那種筋骨寸斷,痛徹心扉的滋味立刻從我身上走了一遍,過電似的通向四肢百骸。
我捂住心口,抑制著胸腔裡不斷翻湧的血氣。
“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手心裡全是冷汗。“外面的情況怎麼樣?”
“託你的福,一切都很順利。依靠你給我的資料,我們擊潰赤宇……只是時間問題。這一次,天一盟不但能奪回以前的地盤,甚至可以發展的更強。”
“那就好……”我將茶壺放在小巧的暖爐上,從一個古色古香的盒子裡拿出一小袋新茶。
這種茶葉是北月派人從中國帶回來的,有一個很美的名字,叫做碧螺春。
北月說它,外形捲曲如毛螺,花香果味得天生,是茶中之萃。
“我真的沒有想到,你竟然會幫他對付赤宇。”
我輕輕一笑,將茶壺從暖爐上取下來,又拿出了兩個做工精巧的玻璃杯子
“他有資格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而我……也想討回一個公道。”
為父親,為朔雪阿姨,為若冰,為阮泠,也為我自己。宇需要還我們大家一個公